沈知如此說著,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的往前一刺。
周庭芳的脖子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血珠四溢。
再往前一寸,便是動脈。
這個沈知…當真是要她死!
周庭芳這回苦著臉說道“大人,小人真是冤枉啊!您賞了小人五十兩銀子,小人本想靠著這錢回家,哪知剛走進安州地界,就被一個叫田武的盜賊給搶了!小人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來,如今身無一文——”
沈知的臉色瞬間陰沉。
“你說…田武?”
錦屏也一臉急切,“你說的是以前安州境內最大的土匪頭子田武?”
錦屏和沈知對望一眼。
“對,臉上有一條刀疤,一直從眼睛到下唇——”
錦屏一臉急色,“是他!就是他!”
沈知淡淡瞥她一眼,“彆急。”
隨後他又望向周庭芳,“他人在哪裡?”
“在進入安州大約四五十裡的山路。”
沈知卻低低的笑,“很好。”
周庭芳與沈知相識多年,自然察覺沈知此刻壓抑的狂風暴雨。
他和田武這是有仇?
或者說…他是為了自己報仇?
周庭芳心中不免冷笑。
上一世橫死,雖說不一定是沈知下的手,可卻絕對和他脫不了乾係。
沈知多智近妖,在那個敏感的時間點出現,定然是有所圖謀。
果然,周庭芳看見沈知走到門邊,招手將一威猛的黑臉漢子喚到跟前。
“去和知州通個氣,找他借一千兵馬。你親自去點,明日一大早我們去剿匪。”
說到“剿匪”二字,沈知的語氣格外陰森。
而屋內,錦屏和周庭芳麵麵相覷。
錦屏蹙眉,似乎並不耐對方如此打量。
這男子看她的目光很奇怪。他的眸光不算輕浮,可就是讓錦屏心裡不安。
錦屏背過身去,躲過她的視線。
而周庭芳顯然不能呆在這裡。
今夜的沈知殺機很重,自己最好不要在他跟前晃動。
幾乎是沈知回身片刻,周庭芳便朝他拱手,一臉愧疚,“大人先前慷慨解囊助我錢財,這份恩情,無以為報。小人窮困潦倒,被生活所迫,因此生了不該有的心思,竟還偷到了恩人頭上,實在是萬死難贖其罪。小人現在就回去,從此以後洗心革麵,絕不再行這下作卑賤之事。”
周庭芳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沈知眼梢微撩,慢吞吞的掀唇,“想走?沒那麼容易!”
周庭芳知道,沈知機警過人,心狠手辣,向來都是寧肯我負天下人,不讓天下人負我的性格。她這番說辭千瘡百孔,滿是漏洞,沈知絕不會輕易相信!
於是她轉身。
——噗通一聲。
周庭芳竟然跪下,隨後聲淚俱下,朝著錦屏大呼“錦屏姑娘救命!”
沈知殺心更濃,擰眉輕問“你認識她?”
周庭芳抹著淚說道“怎麼不認識?這庭院如此隱蔽,普通人哪裡能尋摸進來?”
沈知抱胸冷笑,“你承認了便好。”
錦屏一臉驚駭,“你是專程過來的?你認識我?”
“錦屏姑娘,您可能不認識在下,可在下卻認識您。”周庭芳到這裡,開始吞吞吐吐,“三年前,安州匪禍叢生,時常下山洗劫。我的村子被他們搶劫一空,爹娘也被他們殺死。周大人來安州剿匪,救下了我,並給我取名去周一。”
“周一……”錦屏一臉茫然,眉頭緊擰,似乎陷入那本就不存在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