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若有所思，看著那隻毛色泛金色的小猴子，眼裡漸漸亮起了光。
關於那隻猴子的傳說，她可聽得太多了。
十萬年來，唯一成帝的妖族，曾踏碎淩霄，攪動九州風雲，讓世人皆記住了他齊天大聖的威名。
如今五萬年過去了，他們久久未能覓得的石頭，原來是被天音寺搬了回來。
誰又能想到，供奉了三千年，裡邊會蹦出來個石猴呢？
想來那位首座也被當場氣得吐血吧。
“看來兩位施主對這潑猴倒是感趣趣。”廣誌見兩人駐足不走，笑著說道。
顧北塵語氣清冷道“哪來的潑猴，我看撒潑的是那禿驢，佛家寺廟，讓妖族同籠廝殺取樂，這便是你們所謂的慈悲？”
廣誌的臉連同光禿禿的腦袋肉眼可見的變紅了。
若不是懷裡的金錠還有些硌人，他定要讓這家夥知道什麼才是佛家慈悲。
而籠中的小猴子似有所感，突然回頭向著顧北塵看來，目光定在他的身上，眼中滿是驚異與好奇。
顧北塵衝著它笑了笑，然後豎起了一個中指。
小猴子撓了撓頭，也是學著豎起了一個中指，然後回頭點在了那猛衝而來的大野豬腦袋上。
轟！
身形龐大的野豬撞在了小猴子那小小的中指上，卻猶如撞在了銅牆鐵壁上一般，在無法向前半步，身形晃了晃，轟然倒地。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眾人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倒地的野豬，和依舊倒掛在鐵籠上，豎著一根中指的小猴子。
就連小猴子此刻看著自己的中指，表情也是帶著些許的震驚。
這一指，未免也太強大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小猴子的一指，何來如此強大的威力？”
“這一豬一猴的表演，持續大半年了，每次猴子都被追的到處亂竄，根本不敢和野豬正麵對抗，今天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小猴子突然開竅了？畢竟是天地靈石所化，和那靈智未開的野豬還是不能相提並論吧。”
香客們議論紛紛，臉上難掩興奮之色。
一旁手持鞭子的廣普看著這一幕，同樣張大了嘴巴，一臉難以置信。
作為這潑猴的飼養員，他對這潑猴和那頭野豬的情況是最了解不過了。
這潑猴雖碎嘴，可也就是稍微靈活些，在這鐵籠之中，還是隻有任他教訓的份。
有時看不慣他，餓個十天半個月的，它自當會服軟。
但此刻小猴子豎著的中指，就像是對他的無情嘲諷。
它是什麼時候學會這招數的？
作為飼養者，廣普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
“走吧，再去他處瞧瞧。”顧北塵轉身離去。
廣誌和鹿呦呦連忙跟上。
小猴子回過神來，趴在欄杆上看著顧北塵遠去的背影，衝著他比了個中指。
“公子剛剛教了他什麼？”鹿呦呦好奇傳音。
“國際友好手勢。”
“帝術？”
“不，隻是用來打招呼的。”
“他原本就會嗎？隻看一眼就學會了。”
“刻在靈魂裡的東西，哪能這麼容易忘。”顧北塵嘴角微微上揚，“他當年可是說‘我站在這裡，就是天地間最粗的一根中指。’”
鹿呦呦若有所思，然後抬起左手衝著顧北塵比了個中指。
顧北塵麵色一肅“女孩子不要學。”
“哦。”鹿呦呦連忙把手收了回去，吐了吐舌頭。
弘恩寺很大，廣誌帶著二人粗略逛了一圈，最後將他們安置在了一處僻靜的小院中。
院子不大，隻有一間房，屋子裡的陳設也很簡單，一桌一椅一炕。
廣誌雙手合十道“兩位施主看此處院落住著可還方便？若是覺得不便，女施主可以住在隔壁院子。”
顧北塵微笑點頭“挺好的，有勞大師了。”
“不客氣，那二位暫且歇息，晚飯一會會有沙彌送來。”廣誌說道，告辭離去，走的時候還不忘用餘光瞟一眼鹿呦呦。
“死禿驢，我就應該把他的狗眼挖出來。”鹿呦呦衝著他的背影揮舞著小拳頭，不解的抬頭看著顧北塵“公子，既然我們已經找到大聖，為何不直接帶他離開呢？順手再把這破靈山給掀了！”
“這靈山是他命裡的劫數，得留給他來掀。”顧北塵笑著搖頭“你把這天音寺滅了，我上哪給他找這麼好的曆練。”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哦。”鹿呦呦氣消了大半，雙手食指輕輕點著，很快又笑著道“這天音寺供了他三千年，結果到頭來供出個齊天大聖，反手把靈山給掀了，那天音寺首座應該會氣得吐血吧？”
“吐血是免不了的。”顧北塵笑著點頭“就是不知道氣得還是被打的了。”
鹿呦呦揮手把院門關上，進了屋子掃了一眼，一揮手，床上鋪好的鋪蓋掀開一角，角落裡有塊不起眼的木板。
木板揭開，下邊則是一條黝黑的通道，通往院外的矮牆後。
鹿呦呦探頭看了一眼，嘖嘖道“這可真是一個黑廟，一邊收著香客的供奉，還乾著謀財害命的勾當，就是一個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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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這可是古訓，你當這一廟的閒人是那麼好養活的，還要個個都養的膘肥體壯，肥頭大耳。”顧北塵倒是十分淡定，這也談不上什麼稀奇事。
不過由此見得，這天音寺也的確不是什麼正經聖地，否則靈山腳下，弘恩寺中的和尚，又豈敢做這等勾當。
不多時便有沙彌送來食物，齋飯都是素的，卻也有三菜一湯，看起來還算清爽。
可惜裡邊撒了不少軟骨散和散氣散，都是對付修士用的丹藥。
鹿呦呦將餐盤端進屋，不一會又將幾個空碗端出去交給了那小沙彌。
小沙彌端著盤子離開，臉上有幾分喜色。
“連小沙彌都給他們帶壞了，這地方是真的沒得救了。”鹿呦呦看著那小沙彌的背影，搖頭道。
飯菜他們自然沒有吃，顧北塵嫌臟，雖然這點劑量的藥對他們起不到一絲效果。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顧北塵靠在一張躺椅上，閉目養神。
鹿呦呦坐在他身旁的小凳子上，一隻手幫他捏腳，另一隻手裡捧著一本繪本看的津津有味。
……
弘恩寺主持院中。
廣誌正腆著笑臉與主持弘遠大師小聲彙報道“主持，今天咱們寺裡來了兩頭肥羊，我瞧著他們應該是修仙者，氣質不凡，出手又頗為闊綽，家底應該挺厚的。”
弘遠聞言眼睛一亮，問道“咱們寺裡可是好久沒見外邊的修仙者了，住下了嗎？”
廣誌連連點頭“我已經安排他們在一號房住下了，而且今晚給他們送去的齋飯裡邊下了重藥，聽沙彌說，吃的精光，這會應該已經睡下了。”
“阿彌陀佛，此事你去安排吧，我困了。”弘遠擺了擺手道。
“那主持早些歇息，明日一早我把東西給您送來。”廣誌心領神會，立馬告退。
從主持房中退出來。
立馬有三名武僧圍了上來。
“廣誌師兄，主持如何說？”有人開口問道。
“送上門來的肥羊哪有不宰的道理，咱們現在就過去收網。”廣誌嘿嘿一笑，領著三人摸黑離去。
“那小娘們長得可真得勁，我還從來沒見過這等美人兒，今晚咱們可有福了。”
“靈山城的娘們咱們也睡了不少，這等美人兒的確是第一次見，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