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拂，小院依舊寧靜悠閒。
湯遠凡的坊市擴張是往山下去的，並未動原坊市的格局，也沒有為了賺更多的租金壓縮洞府之間的距離。
守成這件事很多人都做不好，主要是因為自己有了太多的想法，既要又要的，反倒越來越偏離原本設定的路線。
湯遠凡在這一點上做的就很好，膽大心細，不愧是賬房先生出身的。
“你這實力提升的也挺快。”顧北塵看著他。
他們剛見湯遠凡的時候，他還是個不惑境初期掙紮的落魄中年修士。
三十八年過去了，他已經突破了知命境。
可不要小瞧了這兩個境界的提升，這可是壽元從兩百歲提升到了八百歲的差彆。
湯遠凡略帶感慨道“您有所不知，這些年姬掌門每年都會來小院小住一段時間。她每次來，若是我在修行上有什麼不懂之處，都能得到她的提點，獲益匪淺。
其次便是玉鼎宗的宋掌門，她也時常下山來，不時贈我丹藥，讓我在修行上能夠繼續向前。
承蒙各位貴人相助，方才有如今的實力，否則以我的天賦，在不惑境便已經被卡死了。”
顧北塵若有所思的點頭，這就合理了。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姬夢璃回頭看去，麵色一喜“說雲暖，雲暖到，我去開門。”
院門打開，宋雲暖果然站在門外，手裡還提著一個食盒。
鹿呦呦笑著接過她手裡的食盒，挽起宋雲暖的手笑吟吟道“怎麼連我們雲暖都學會做吃的了，給我們帶了什麼好吃的啊？”
“這些年煉丹閒時，學了些糕點，聽聞你和顧公子回來了，便帶了些來給你們嘗嘗。”宋雲暖溫婉笑道。
“糕點啊，我最喜歡吃糕點了。”鹿呦呦麵色一喜，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
宋雲暖也是跟著笑了，鹿呦呦就是如此，隨時都能給人帶來很高的情緒價值，總讓人覺得舒服。
“顧公子。”宋雲暖進了門，先向著顧北塵盈盈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
雖然已經當了幾十年的掌門，可站在顧北塵麵前的時候，總還是有點緊張。
“剛剛湯師爺才說到你，你恰好便來了，坐吧，一起喝茶，晚上留下吃飯。”顧北塵看著她微笑道。
“好。”宋雲暖軟軟地應了一聲，又和湯遠凡打了聲招呼，將食盒裡的十幾樣糕點一一取了出來，擺在桌上當茶點。
桂花糕、桃酥、雲片糕、定勝糕、龍須酥、寸金糖、梅花糕……
每一樣都做的非常精致可愛，糕點的芳香撲鼻而來。
“做的真不錯。”顧北塵看著也是眼睛一亮，他會做飯，但對於糕點確實沒怎麼涉獵，平日吃的也少。
他伸手捏起一片雲片糕，切得纖薄，顏色雪白，質地滋潤細軟，喂到嘴裡，入口即化，有淡淡的甜味和米糕的芳香。
口感、味道，皆是上佳。
接著他又嘗了一塊寸金糖，細長的糖體，中間有夾心，外麵裹著芝麻，咬起來酥脆可口，甜而不膩。
“比大部分糕點師傅做的好吃，離國可當第一等。”顧北塵看著宋雲暖點頭認可道“雲暖在做糕點上，的確是有些天賦在身上的。”
雖然不會做，但顧北塵走南闖北，吃過的糕點數不勝數。
宋雲暖做的糕點雖不能算是最好吃的，但確實能排在前列。
對於一個專注於煉丹的煉丹師，在業餘時間自己搗鼓研究就做出了這等美味的糕點，已是相當的讓人驚訝。
“您過譽了。”宋雲暖臉蛋微紅，但臉上的笑容已是藏不住。
沒有什麼比獲得顧公子的稱讚更讓人開心的了。
“我嘗嘗。”鹿呦呦捏起一塊桂花糕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細嚼慢咽後，讚歎道“這桂花糕可真香！比我們在揚州城吃的還要更美味！雲暖，你可真是個天才！”
“那你就多吃點，我下回還給你做。”宋雲暖笑盈盈道。
做糕點和煉丹其實有些像，最重要的是各種材料的搭配，嚴格控製製作過程中的各種變化，就能穩定成功。
宋雲暖最擅長的，正是做這件事。
所以她學的時間不算長，平日也做的不多，但做出來的糕點都能成功。
這或許也算是天賦吧。
“湯師爺，你也嘗嘗。”鹿呦呦和一旁拘謹坐著的湯遠凡說道。
“好。”湯遠凡點頭，夾起一塊糕點吃了，同樣讚不絕口。
其實這也不是湯遠凡第一次吃宋雲暖做的糕點了，平日宋雲暖也會給他提一些糕點來讓他試吃，桌上這些他都嘗過了。
他知道，宋玉暖這是給顧公子做的，練習了三十八年，就等著今天讓顧公子嘗一嘗。
得到這聲稱讚，便已足夠了。
這等癡情的女人，可惜遇上了顧公子這等驚豔的男人。
想到這，湯遠凡也是不禁在心中歎息了一聲。
當年清風坊市初創，他們四個便常在這小院中開會，商討坊市的各項事宜。
如今三十八年過去了，眾人又在這裡重新聚首，話匣子漸漸打開，狀態也是隨之慢慢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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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茶，鹿呦呦出門一趟，帶回了一隻山羊和兩隻兔子。
羊整隻上了烤架，兔子一隻做成了跳水兔，一隻則是做成了冷吃兔。
都是下酒的好菜。
宋雲暖在旁幫忙，認真仔細地學著。
“不用學的那麼認真，我都會的，下次我教你便是。”鹿呦呦笑著說道。
“額額額……”宋雲暖對於鹿呦呦做的菜是有陰影的，也曾信過她的鬼話，差點沒被她送走。
在做菜這件事上，她的天賦可能點在了其他地方。
比如，製毒？
“怎麼，你不信我？我現在就可以做一份給你嘗嘗。”鹿呦呦的勝負欲上來了。
“行了，就彆獻醜了。”顧北塵笑道，鹿呦呦做菜，他也感到害怕，更彆說宋雲暖了。
“公子，這怎麼能叫獻醜呢，我做的每一份食物裡邊，都是蘊藏著我的心意和誠意的。”鹿呦呦一臉認真道。
“好好好，我信了。”顧北塵點頭。
宋雲暖和湯遠凡也是忍不住笑了。
兔子先上了桌，不多時，羊也烤好了。
宋雲暖和湯遠凡吃了一口烤羊肉，皆是眼睛一亮。
就是這個味道！
三十八年了，念念不忘的味道，終於又吃上了。
酒過三巡，顧北塵看著宋雲暖道“天音門已經搬遷至天庭，你們玉鼎宗可有搬遷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