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樣的情況的話,真鬨到府衙去,那些官老爺恐怕還真的不會信他們的話。
其他人不信,其實八巷的男孩子們是信的。
易瑤丟出的雪球力道有多大,他們最有發言權。
不過最近易瑤明顯開始收著力了,在力道的把控上,有了長足的進步,不會再那麼容易地傷害到其他人。
“那我們……”陳二牛又道。
顧北塵打斷了陳二牛的話,繼續道“至於我們鹿管家出手,那完全是護主心切,出於保護自家小姐。
她聽到呼救聲,一出門就看到三個窮凶極惡的歹徒,向著自家小姐和乳娘撲來,又抓又撓的,豈能坐視不管?
她也就是手裡沒帶刀,不然上前來一刀一個捅了,報到衙門去,那也是忠肝義膽,還能領塊牌匾回來。”
鹿呦呦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在手裡耍了個漂亮的花刀,看著陳家三人冷笑道“其實我帶刀了的,不過公子你也沒說能砍啊。懂了,下回我就不客氣了。”
說著話的時候,她的聲音裡是帶著徹骨寒意的。
陳家三人隻覺得脖子一涼,脊背被冷汗打濕。
這娘們,可不是好人,她說要砍,那是多半真的會砍的。
這可是金陵城,朗朗乾坤之下,這人竟然拿著刀說要砍人,太狠了。
關鍵這人不光狠,主子還有文化,說被她砍了也白砍。
陳二牛多少是有點不信的,可看著鹿呦呦手裡那亮閃閃的長刀,又實在是沒有上去試試的勇氣。
而且顧北塵說的,也不是全無道理。
在藍山國,忠勇護主,的確是被稱讚的。
他們先前被激怒之後,是衝著那小姐和惠娘母女去的,可既然已經衝到了顧府門前,可就不是隨便解釋就能解釋得通了。
顧北塵接著道“至於我那一腳,叫做緊急避險。你娘這潑皮,想要一頭撞死在我顧府門前,讓我這府邸變成凶宅,這是何等的險惡之心。
我花重金購入這處府邸不到一年,添置了不少東西,若是因此變成凶宅,價格大貶不說,還影響鄰裡和諧。
而且我那一腳,救下了你娘的性命,對於你娘的救命恩人,你不光沒有半點感激之情,還意圖訛詐?”
陳二牛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自己三人被暴打了一頓之後,還變得全然沒理了。
張氏和陳如花也是麵麵相覷,第一次遇上這麼能說會道的人,把他們胡攪蠻纏的話全給堵了回去。
“爹!就是他們!”這時,一道聲音從後邊響起。
陳浩南帶著剛從皇宮回來的陳慶之大步走來。
“陳校尉。”
街坊們紛紛向陳慶之打招呼道。
陳慶之在宮中當差,是禦前侍衛校尉,品級不高,但這可是在天子跟前當差,在這八巷中非常受尊敬。
陳浩南指著陳家三人道“就是他們來八巷鬨事,還要抓走易瑤和芊芊……”
話說到後邊,陳浩南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因為陳家三人組現在看起來,實在是太可憐了。
最為凶惡的陳二牛,現在半邊臉高高腫起,眼睛快眯成一條縫了,渾身汙泥,本就亂糟糟的頭發現在染了泥水,看起來更是糟糕。
原本還算體麵的張氏,這會臉上正中印了一道紅色的鞋印,上邊的紋路都清晰可見,一張嘴滿口的血,兩顆門牙漏風,身上的花衣裳被泥水染成了黑色。
陳如花的狀態也是差不多,身上衣服破破爛爛,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狀態相當慘烈。
三人聞聲回頭,看到高大威猛,身披甲胄的陳慶之,心裡皆是咯噔膝下。
這可是官家老爺!
而且還是武老爺!更是不能招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