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便見男人冷漠又精明地俯視她,仿佛她的所有鬼胎他都能一覽無餘。
他高高在上的,眼皮都沒抬,似乎想要看看她又想要乾什麼把戲。
付煙繼續裝腦袋發暈。
她眼眸微闔,配合著微紅的臉蛋,看上去煞有介事。
她小小的手攥緊他的衣角,而後仰起頭,仰望著他。
“哥哥,你今晚喝酒了嗎?”
他剛才剛從會議廳裡出來,免不了有頓飯局,人情往來,是極有可能喝酒的。
可他衣服很清爽,隻有煙草味和他的味道。
他沒沾酒。
付煙知道,可她是故意問的。
她就這麼裝懵懂,仰望他。
懷裡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人仰視著自己,幾乎所有男人都會被這樣的情景極大滿足到自己的征服欲。
許是愉悅到了男人。
裴知聿被她的問題問出了絲興趣,於是他終於肯施舍給她一點關注,眼皮自上而下,眼神淡淡的望過來。
“為什麼這麼問。”
付煙繼續當她的傻白甜。
她依舊攥緊他的衣角,貼近他。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叫人看了沒有防備感,也容易陷進去,最後被她勾走。
“因為今晚的哥哥好溫柔,如果哥哥沒有喝醉的話,怎麼會突然關心起我來,還專程給我來送藥膏。”
男人沒說話了。
付煙緊追不舍,如果可以的話,她都想去用手指玩他衣上的紐扣,可是她不敢,她跟他的關係還沒有曖昧到這種程度。
他不肯回應的話,說明她問的話問對了。他不知道怎麼回,說明失了節奏,所以才選擇回避。
“看起來,哥哥沒喝酒。”
付煙緊追不舍,目光跟含了酒霧似的,軟得能酥骨,“那是為什麼呀?”
裴知聿淡淡地道,“突然興致一來。”
他也很有說話的藝術。
為什麼?
——因為偶然的興致。
興致一來,他便這麼做了。
可人的興致玄乎得很,可以有,也可以沒有。
給她送藥膏,是因為一時興起。
而絕不是因為她特殊。
沒問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付煙咬牙,在心裡。
好好好,是你這位裴先生了不起。
但她現實怎麼可能罵她的好哥哥呢?
於是付煙又搖了搖他的衣角,可憐巴巴地問“那哥哥對其他的女人也會突然來興致,也會這麼的溫柔嗎?”
她對他瘋狂眨巴眨巴眼睛。
會嗎會嗎會嗎會嗎。
裴知聿又是淡淡的,“說不準。”
付煙?
草!
她仿佛聽到了自己冒煙的聲音。
跟裴知聿的每一個回合,她似乎都沒有勝利過。
她鬆開了他的衣角,低下頭,也不吭聲了,也沒了剛才的精神氣,死氣沉沉的。
氣氛似乎變得很不對勁。
裴知聿站在邊上,不接話了。
付煙的牙齒都能將下唇咬出尖尖的牙印出來,唇瓣上的軟肉被咬得充血。
漫天的委屈,她開始鬨彆扭了,於是低著頭看自己的影子,很倔,不肯看他一下。
夜裡氣溫降得很快,天氣也反覆無常的。
剛剛樹上的樹葉都不動一下,而現在,突然呼嘯,刮來了一陣很大的風。
很凶猛,很冷。
付煙一大截雪白的脖頸都暴露在外頭,領口也灌進了風。
她凍得縮了縮脖子,嘴唇也哆嗦。
就這樣在原地吹了好久的冷風。
夜裡,男人突然冷不丁地問,“你不冷嗎?”
付煙悶聲“冷啊。”
“那你怎麼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