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青臉色激紅,又轉白,凸起的額角將歲月留在她眼角的痕跡都繃緊。
她深呼吸一口氣,儘力壓製住自己想要再次揮動的手掌,隻是說話的聲音也難免帶上尖銳。
“趙靈瑤!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非要氣死你媽我才樂意是不是,你就是從小被我們慣壞了,什麼事情都敢想,聽障人士是你對象?你怎麼不上天?你知道聽障人士什麼意思嗎,聽障人士,那就是殘疾人,是不健全的,你四肢健全,是腦子壞了嗎,說出這種話?”
孫青說著,看著靈瑤不知被哪句話紮中,驟然冰冷如雪,甚至讓她看著都有股莫名膽顫的臉,又壓著胸口,稍微緩和了些語氣。
“瑤瑤,你彆怪媽話說得難聽,你從小被爸爸媽媽照顧習慣了,你要是和聽障人士做朋友,平時照顧一下,媽媽絕對不會有任何意見,但是,你想過沒有,處對象那是什麼概念,你事事得不到關照就算了,你還得處處照顧他,而且,而且,你讓彆人怎麼看你,怎麼看我們家,你又不是哪不好了,為什麼非得找個這樣的?”
靈瑤冰冷的臉上無風無波,聽完孫青的話之後,放下手裡的碗筷,漠然的目光對上孫母的。
“太過在意彆人看法的是你,趙靈瑤不需要為彆人而活,我也隻是告知你,希望你能儘快想通。”
靈瑤說完,起身便端著桌上的碗筷起身。
隻是她剛一站起來,站在她對麵的孫母壓著胸口的手指開始止不住的顫抖,瞳孔驟縮,唇瓣也開始不自覺的抽動。
哐當兩聲,靈瑤飛速撂下手裡的碗筷,走過去,拉起孫母的手臂死死的掐住了某個穴位。
眼神盯著孫母的瞳眸分寸不移,一秒兩秒,孫母剛剛隻覺得胸口一痛,雙眼發黑,此時那失焦的瞳仁逐漸恢複視力。
而靈瑤就在此時,抓緊時間打了急救電話,孫家是樓房,等救護車來將人從樓上抬下去後估計時間會緊迫,靈瑤隻頓了一瞬,立刻彎腰俯身將孫母背了起來。
這一下,不僅能勉強看清是自己女兒背起自己的孫青有些震驚。
就連暴富都愣了。
是的,它對宿主居然會蹲下來背起孫青下樓而震驚,如山崩石滾,砸得它腦袋劈啪響。
畢竟,在它以為,宿主一個上神,位麵這些生命體對她而言不過是滄海一粟,螢火之光,就像是人類俯瞰緩慢爬行的螞蟻,就算偶爾踩死幾隻,也無關痛癢。
因為螞蟻對人類來說,太渺小,且根本不是一個物種。
位麵裡的人類之於上神來說又何嘗不是?
況且最開始的靈瑤也確實如此,在她眼裡,沒有規則,也沒有禁忌,隻看她想還是不想。
而現在,她竟然能做到如此麼?
暴富呆愣一瞬,然後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不枉費它每天給宿主寶寶傳遞真善美核心價值觀,現在的宿主寶寶已經是這麼好的寶寶了啊!暴富嚎啕大哭,尖聲大哭,哇哇大哭!
感受到暴富心理活動的靈瑤:......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靈瑤跟著救護車將孫母送到醫院,醫生初步檢查是氣火攻心,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加上老人家年紀也大了,經不住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就病倒了。
不過好在靈瑤之前的急救及時,沒有什麼大礙,很快就推出了急救室,轉入了普通病房。
孫母現在眼睛能看見,腦袋也能動,就是身體發軟,動不了。
隻是從孫母偏開頭闔目的態度,就知道,這口氣孫母還是沒順下去。
翌日,孫父才知道昨晚竟然出了這麼大的事,連忙收拾東西來了醫院。
他電話裡聽靈瑤簡短說了事情經過,進到病房後,看著病床上背對著靈瑤躺著的孫青,既是關切,又是無奈。
實話說,在對靈瑤對象這個問題上,哪怕趙鐘祥沒孫青那麼挑剔。
但聽障人士......他也是不會同意的。
不過現在女兒辛苦守了一晚上,趙鐘祥也沒有談這件事的打算。
將手裡的早餐遞給靈瑤:“先吃早餐,吃完回家去休息會兒,你媽這裡有我守著,你安心回去吧。”
靈瑤嗯了一聲,接過早餐,卻沒準備在這吃,丟下一句下午還要出差便提著早餐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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