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父按照查到的地址，從家裡出發搭了幾站地鐵後又上了公交車，等三站之後，才到了那地址上寫著的小區。
趙父其實也能打車過來，但他還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不如搭公共交通，他一路上把事情給理個明白。
經過這一路上加昨晚幾乎沒怎麼睡的思考，趙父心緒平穩了很多，進小區敲門之前還知道買點上門禮。
這是個老小區，物業管理不嚴格，物業看趙父這個年紀了，雖然看著挺臉生的，但也沒伸手攔。
趙父就這麼一路爬上樓到了住宅。
他看著眼前緊閉著的紅木大門，僵滯兩秒後深吸一口氣，還是抬手敲下了門。
剛開始一聲沒人應，趙父又敲了兩下。
很快，門內傳來應答聲。
“誰啊？”邊說著，邊有腳步聲傳來。
這老房子隔音一般，加上趙父一直凝神聽著，將屋內的動靜聽得很清楚。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後，大門由外向裡被拉開。
裡麵站著一位收拾得很精神的女人，看上去五十歲左右，穿著舒適的毛衫毛褲，一張臉上雖然有歲月搓磨的痕跡，卻很溫和，尤其是那雙眼睛，此時正疑惑又探究的看著趙父。
女人身後有另一道略顯渾厚的男聲。
“孩子他媽，誰啊？大清早的。”
趙父對於自己的不請自來也有點尷尬，不過他活了這麼多年，早已過了會因為尷尬而局促的年紀。
朝開門的女人笑了一下後便自報家門。
“你好，我是趙靈瑤的父親，請問你們是周路生的父母吧？”
趙父找到周路生父母這事說難也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隻能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巧了。
他之前就通過那家麵包店很快查到了店鋪的法人是周路生，加上兩老口雖然平時看著樸素，但怎麼也是教了一輩子書的，人脈並不差。
不說手底下教過的學生，就說平時各個學校的老師，他們都是認識的。
趙父正好認識一個之前在特殊學校任職過的老師，姓張，年紀比趙父小上七八歲。
找人問了一下，就這麼巧，這張老師還真就教過周路生，隻是當時張老師沒在特殊學校待多久，隻教了周路生不到一年，但她對周路生的印象還是很有的。
畢竟一個聽話乖巧長得還好看的學生，老師怎麼都有點印象。
特彆是趙父將一張從周周麵包鋪營業執照上拍下來的，周路生板正的證件照發給張老師後，她一下就想起來了。
“這孩子啊，我有點印象，性格挺安靜，和其他孩子都有點不一樣，而且…”
張老師說到這裡停下話頭，猶豫道，“趙老師，你問這個乾什麼呀，這周路生你認識嗎？”
趙父自然不能說實話。
“害，沒什麼事，就我有個親戚家閨女，也是聽障人士，最近和這小夥在處著試試，但是親戚家不怎麼放心，就想問我有沒有關係了解一下。”
張老師懵懵懂懂的哦了一聲，心道這趙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熱心腸，親戚家的事還專門推關係打聽。
她也猜不到趙父的真正意圖，所以沒什麼防備的就把剛剛還沒說完的話說了。
“這樣呀，那我覺得趙老師你那親戚可以放心的，這孩子雖然我沒教多久，但人是個好孩子，我記得他記得這麼深，還是因為他有次和人動手，當然完全不是他的錯啊…”
趙父聽到動手兩個字便眉頭一擰，不過他沒有說什麼，任由張老師一直說下去。
“我記得那時候我剛到那學校不到一個月吧，學校裡的學生其實挺聽話，但也難免有些性格古怪孤僻的，但周路生挺不一樣的，他性格安靜但算不上孤僻，平時也愛和其他學生們玩鬨，也愛笑，隻是他笑的時候多數是彎唇笑，不會發出像其他人一樣的聲音，平時我也幾乎沒聽他出過聲，第一次聽他出聲還是因為那場打架。”
“當時學校裡有幾個學生，一直被校外的社會人士收保護費，要我說這些校外的混混也真是夠壞，他們就看準了特殊學校的學生們不會說話，也不會喊，加上這些學生們膽子也小，這些人就肆無忌憚的找他們要錢。”
“然後有一天，就被周路生看到了，周路生那時候我記得就長得高高大大的，社會人士們也知道看人下菜，平時也不會去找周路生收保護費，但那天就正好碰上了。”
“後來聽學生們說，好像是那些人對收的錢不滿意，就一直在那些學生們麵前學著他們打手語的動作，一邊惡搞的揮動著手，一邊還笑，雖然學生們都聽不到，但哪能看不出他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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