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棄被突然栽倒在他懷裡的小孩嚇了一跳,手裡的手電筒都差點沒拿穩,不過他心臟一跳後又死死攥住,這手電筒隻有一個,摔壞了他以後都得摸黑走路了。
害怕膽顫之後,沈棄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逐漸鎮定下來,還好,是活的。
他把人扶起來觀察了一下。
懷裡的小孩幾乎臟得看不出樣貌,要不是她略長的頭發,都看不出是男是女。
而就這麼一看,沈棄還看見了她身上多處淤青和傷口。
剛剛那兩個男人說的話沈棄也斷斷續續的聽見一些,很顯然,他們要找的“丫頭片子”就是眼前的小孩。
眼前的人明顯是個不明來路的麻煩,而沈棄看了一眼自己洗得發白的校服和洗得褪色還補了兩次鞋底的帆布鞋,嘴唇抿緊。
皎潔的月光下,將兩人的影子映照在泥濘不平的路上,像是一場皮影戲。
隻見那個大的影子將那小影子抱到一旁放下,然後轉身離開。
長長的影子徹底消失在小巷子中。
月光下,隻剩下那道小小的影子落在地上,分寸未移。
然而,一道影子很快跑了回來,在月光銀色的光輝下,他喘著氣將人重新背回背上,踩著月光一步步消失在巷角末尾。
靈瑤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比劉禹錫的陋室還簡陋的屋子裡。
這房子大概隻有一個房間這麼大,一張床一張桌子,都是古早的木質床桌,桌上堆疊了一大疊書本和試卷,能看出來主人對它們的珍惜,保存得很好。
而床的對角放著洗漱的盆和毛巾,盆裡還有一個杯子和牙刷。
床邊有一個小矮凳,上麵放了一個小鍋。
靈瑤睜開眼睛剛坐起來,沈棄就端著一個盆走了進來,裡麵裝著他昨天穿的校服和一塊肥皂
他背靈瑤的時候,校服弄臟了,本來昨天晚上要洗的,但是他晚上太黑了,開燈浪費電,他拿毛巾給靈瑤臉上和手臂簡單的擦拭乾淨後,便找了冬天的一件舊外套墊著在床邊睡了一晚,
“你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估計是因為靈瑤是“小朋友”的緣故,沈棄說話時帶著些哄小孩的輕言細語。
靈瑤其實肚子很餓了,但看著沈棄這家徒四壁的樣,也不好意思說,憋著餓說了一句:“沒有。”
沈棄鬆了一口氣,他將手裡的盆放下,走到靈瑤床邊蹲下:“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是誰?你爸媽是誰?在哪裡?”
靈瑤看著眼前的人搖了搖頭。
昨天夜裡隻看見一個輪廓,今天靈瑤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沈棄的模樣。
他身上穿了一件沒有任何裝飾的白襯衫,下麵是依舊洗得褪色的校服褲子,衣服很乾淨且白,人很瘦,額前的漆黑碎發略長,但露出來的五官卻很乾淨端正,隻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臉上沒什麼氣色。
沈棄看見靈瑤搖頭,眉梢微蹙有些苦惱,不過很快又鬆開。
他拿出碗筷從那個放在矮凳的小鍋裡舀出一碗白菜粥端到靈瑤手邊。
“小朋友,先把飯吃了,吃了飯我帶你去警察局報警,給你找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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