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硯京薄薄的眼皮往下壓,聲線像剛從冰桶裡撈出來,涼涼的。
“與你無關。”
五皇子被冷冰冰的話刺了一下,頓時凝噎。
三皇子一直站在一旁隔岸觀火,並未出聲。
倒是他身側的大皇子又接著開口:“殿下,你身上怎麼受傷了,剛遠處便看見你的馬匹似乎偏道,一路追過來,身上的傷沒有大礙吧?”
提起這個玄硯京更是心煩,他雖然各方麵都被養廢,但腦子不蠢,今天明擺著就是有人給他設局了,否則那馬怎麼會突然受驚。
就是這設局之人不知道是他們這三人中的哪一個了。
玄硯京眉頭擰得緊緊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看著擋著他路的三人,聲音冷不丁拔高半分:“你們有完沒完?看到我受傷了還擋路乾什麼?”
說完便乾脆從靈瑤手中奪過韁繩,扭轉馬頭,避開三人擋著的這條路,揚長而去。
等下了馬回到太子府,玄硯京徑直埋頭往裡衝,擰成個疙瘩的眉頭透著“我很不爽,彆來招惹我”的警告氣息。
腳步剛剛踏進大門便開始喚人:“小福子,把藥箱給我拿過來!”
靈瑤跟在後麵進去,春桃從馬場一路跟著靈瑤回來,此時見玄硯京走遠,才敢低聲湊到靈瑤身邊。
“尚宮大人,太子殿下沒把你怎麼樣吧?”
靈瑤搖搖頭。
春桃這才鬆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鬆完,便聽靈瑤吩咐她:“去把太子今天要學的課本拿過來,帶上筆墨搬好書桌。”
春桃聽著靈瑤的吩咐,又湊近靈瑤幾寸,聲線壓得更低。
勸靈瑤:“尚宮大人,皇貴妃說過,不用太逼迫著太子殿下學習,如若他不願意學,可以給他找點消遣便是,大人您何必吃力不討好呢。”
然後春桃便收到了自家尚宮大人毫無溫度的視線。
像淬了冰的玻璃,冷硬又透明,落在人身上沒有半分溫度,反倒像帶著細小的寒意,順著皮膚往骨子裡鑽。
聲線也如眼神般冰涼:“以後這話不要再說。”
春桃被那樣的視線嚇到,連連點頭應好,應完後便匆匆離開去抓緊拿東西了,剛剛尚宮大人的視線似乎還曆曆在目,簡直可怕,尚宮大人何時有過這樣的視線了。
……
小福子是從小跟在玄硯京身邊的太監,也是難得能在玄硯京跟前說上話的人。
此時見自家殿下受傷,看著殿下給自己上藥的粗糙手法,叫得比沈硯京還大聲。
“哎喲喂,我的太子爺,您這是上哪造的這些傷口呀…您這拿著藥胡亂上的這哪行啊,要不奴才還是去叫太醫吧……”
小福子說著便要邁步往外走,還沒邁出房門就被玄硯京喝住。
“不準去!”
小福子一臉無奈又焦急的止住腳,急得在屋內連連打轉,如腳底有熱油燙腳一般。
這太子殿下自己上藥手法粗暴,藥的用量也胡亂著來,但太子也最討厭誰碰他,尤其是上個月皇貴妃那邊派了兩個宮女來爬床之後,這種情況更甚,平時更衣都不要人伺候的!
因此小福子也不敢叫宮女來給他上藥。
就在小福子急得快要變成一個陀螺旋轉時,靈瑤邁步走了進來。
小福子看著邁步進來的靈瑤,眼裡混沌又茫然了兩秒,意外這溫尚宮怎麼會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