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將亡,風雨飄搖,他一個老頭子沒辦法明刀明槍去驅逐列強,便隻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發展實業,儘所能保護那些岌岌可危的文物。
華夏的傳承不能丟,代表著華夏傳承的文物更不能丟。
等到這個國家安穩了之後,他再把這些寶物獻出來,也算是儘了一個炎黃子孫綿薄之力。
他如此說,也如此做著。
年幼的宋雲矜曾經被外祖父領著去過那處寶庫,也正因這一次,讓她下定了決心,要同外祖父那般,為這個飄搖的國度,獻出自己的力量。
這個寶庫十分隱秘,宋雲矜去的時候又很小,根本記不住位置。蘇老爺子更是對外守口如瓶。
先前宋雲矜總覺得不會有人察覺,可如今仔細回味,卻又覺得不對。外祖父把東西藏得再隱秘,他收購文物的舉動卻無法隱藏,難免被有心之人惦記,出賣給日本人。
可是蘇家的下人們,都是蘇老爺子將他們從生死存亡之時救回來的,對蘇家絕對忠誠,又會是誰,泄露了這件事呢?
宋雲矜的眉頭緊鎖,看向柳箏:“柳姨,你看看有沒有辦法,把外公當年往來的那些人的名字都記下,特彆是二十八年前就來往的人。”
柳箏卻露出為難之色:“時間過了太久,要全部找出來很難,不過我這裡有江年當年留下的日記本,說不定可以找到點線索。”
宋雲矜不由生出愧疚:“要不,我們換個法子……”
柳姨愛舅舅至深,翻看日記無異於反複處刑。
柳箏溫柔地笑了笑,道:“不看日記,也會看旁的東西,我總歸需要他的痕跡支撐下去。”
看著柳箏離去的背影,宋雲矜輕輕歎了口氣,回了房間,一進門,就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窗邊。
日光輕柔地裹住他的身軀,將光芒儘數灑落,他的側臉卻半陷入陰影中,看著有幾分陰鬱。
他似乎是在想著什麼,聽到轉動的門鎖,隻是稍稍側了側臉看了一下,目光有些深遠,看不清思緒。
宋雲矜悄悄將門關上,快步走到他身邊道:“我進來時你毫無反應,若來的是柳姨,豈不是被發現了?”
他壓了壓眼眸,似笑非笑看著她:“要是發現了,我就把咱們的關係坐實,省得躲躲藏藏。”
宋雲矜:“……”
謝悄回身坐到沙發上,慢聲與她解釋:“柳姨每日的行動十分規律,早起去繡苑,於晚上回家,下廚做飯,之後回房間辦公,從不進你的房間,除非你在的情況下,會進來稍作打掃。”
說著,他抬起手腕,露出一個黑色的腕表看了看,道:“這個時間點,她應該在廚房做飯,或者在飯廳等你吃飯。”
宋雲矜沒想到,他每天看似不在意,倒是把柳箏的習慣摸得清楚。
謝悄說完,又凝目看著她道:“換我了。”
“什麼?”宋雲矜垂眼看他。
“你想起我是誰了麼?”他定定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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