拋出去的橄欖枝宋雲矜不接,戚太太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她冷聲道:“冉小姐是覺得禮不夠重,還是我不夠有身份?”
宋雲矜笑著解釋道:“這塊玉能買三個徐記,戚太太的高貴有目共睹。”
戚霜雨奇怪道:“那你為什麼要拒絕?”
宋雲矜道:“我想知道,戚太太收我當義女,是因為謝七爺,還是因為我本人。”
戚太太沒有回答,戚霜雨有些著急地推了推她:“姆媽,你說啊?”
宋雲矜已經得到了答案,她理解得點了點頭道:“我無法保證,自己和謝七爺的關係,能持續到什麼時候。到時候出了情況,戚夫人又後悔了,場麵就有些難看。不如我們就此結盟,各取所需,如何?”
戚太太收起了羊脂玉,笑著道:“明天晚上我帶你去見餘太太,餘家和唐家有婚約,我想唐家會賣這個人情。”
宋雲矜愉快地點了點頭,致謝道:“多謝戚太太。”
這次戚家之行的目的基本達到了。
宋雲矜知道,她想在兩個月內拿下江雪繡苑,單憑她和柳箏委實不夠,還需要助力。
宋雲矜第一時間想到了戚家。
仔細算來,戚家在滬上緊挨著四大家族,又與四大家族中最低調的餘家是姻親,這兩家一個是做麵粉,一個是跑船運,把控著上海灘另一層命脈,這些年來因為與前三家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無事。
但是這些都隻是表麵的。餘家和戚家如果不打算插手刺繡行業,餘家的小姐就不會出現在針神比賽上。
隻要利用好他們的野心,她也能好好完成自己的計劃。
……
次日,宋雲矜處理好徐記的事務,準備出門去秀苑,剛剛出門,就見到謝悄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他似乎沒有發現她,正斜斜靠在車邊,手中夾著半根香煙,似乎在想著什麼。冷峻的氣勢便順著香煙的霧氣,向四下擴散,四周的氣壓也低了幾分。
阿拾演起謝七爺令人難辨真假,難怪連謝老夫人,都能被他糊弄。
思及此,宋雲矜忽而目光一緊。
謝悄似乎察覺到宋雲矜的出現,立刻轉過身看過來,凝聚在身上的陰鬱一掃而空,身上有著尋常二十多歲年輕人應有的熱切。
宋雲矜不禁一哂,是她多心了。
“阿姐。”謝悄走到她身邊,漆黑的瞳眸凝著她的眼,“針神比賽期間,看守繡苑的內奸找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審一審他?”
聞言,宋雲矜的臉上不由地露出了歡喜之色。
針神比賽結束後,宋雲矜一直在尋找母親的下落,可惜一無所獲。唐家把母親藏了十二年,想在短時間內找到並不容易。
此刻聽到謝悄的話,宋雲矜倒是有了一點頭緒。
既然四處找不到,那不如從源頭上翻一翻線索。
宋雲矜的念頭行至此處,突然間笑容一凝。
不對——
她從來沒有跟阿拾說過,那批護衛有問題。
他怎麼會知道?又怎麼想到找她來審?
是她那天的行為,露出破綻了嗎?
還是她調查姆媽的行蹤,被他發現了?
看到宋雲矜立在原地,謝悄轉過身看了過來。卻聽她驚訝地問道:“繡苑的護衛裡什麼時候有內奸?”
謝悄微微挑了挑眉,阿姐又開始演了,她既喜歡如此,那他就陪著。
謝悄道:“七爺知道唐錦玉在針神比賽那日帶著人進賽場後,便懷疑護衛中有人被收買了,就派我查這件事,我也是查到今天,才有了結果。”
宋雲矜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緊張了。
唐錦玉能把人悄無聲息地帶走,說明有人接應她。做事總會留下痕跡,有了痕跡,七爺要找出那個人也很正常。
隻是她的心裡依舊有懷疑,便又問:“為什麼讓我一塊兒去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