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語杉驚喜地說:“這麼說,您沒死?為什麼不離開這兒?”
貝爾似乎還沒緩過勁兒,她輕聲說:“我不知道該去哪兒,我也怕,要是貝絲回來,會找不到我......”
貝爾意外在臭水溝蘇醒,那個通訊不發達的年代,她無處可去,隻能躲在郊區過上野人的生活。
大概過了兩年時間,她估摸著母父忘了她的存在,才敢重新踏進鎮子。
好在她比較幸運,遇到了現在這家店的老板,身為女人的她很理解貝爾的處境。
於是,貝爾就以學徒的身份留了下來。
傷痛能被代際傳遞,同樣的,女性間的互助情誼也同樣能夠通過代際傳遞。
那天,貝爾毫不猶豫收留了達索琳和吳語杉,也正是因為她師傅曾經的舉動。
所以無論男人如何對女人進行絞殺和迫害,女人永遠生生不息。
因為總有貝爾和格雷斯那樣的女人會向同類伸出援手。
更有達索琳、凱莉、波希那樣一旦覺醒就永不回頭的女人。
她們堅定向前的背影就像x基因,在每一代女人身體裡傳遞。
隻有女人,唯有女人明白這樣的傳承。
在兩架馬車離開小鎮前,這裡已經有很多關於肥皂的討論了。
吳語杉和達索琳重新走了一圈,手上多了無數無數訂單。
她們現在就相當於供應商,那些商店就是零售商。
而浴場,暫時是她們的大客戶。
回到老年社區,吳語杉給膿瘡臉遞上一枚金幣:“謝謝您的照顧,請告訴溫斯頓伯爵,明天我會去拜訪他。”
旅途結束,膿瘡臉長長鬆了一口氣,他沒有哪一次如此想念自己的主人溫斯頓。
恨不得撲進他的懷裡嚶嚶嚶。
今天吳語杉和達索琳沒有忙著整理店鋪,而是來到隔壁,叩響了精油店的門。
“你們回來了?一切順利嗎?”貝絲驚喜地抓著兩人的手上下檢查,還不停將她們翻麵。
確保兩人沒有受傷,才開口:“真是太冒險了,那個鎮子的人陰險得很,尤其是男人。”
“但鎮子還是有優秀的一麵,例如——貝絲,我們給你帶了個禮物。”
貝絲跟著姐妹倆從後門來到肥皂鋪,貝絲愉悅地說:“真是客氣,還給我帶禮物,是什麼?我都不記得那兒有些什麼好東——”
她的話哽在喉嚨,因為她看見一個陌生的身影背對著她站在大門前。
陽光打在她有點銀白的發絲上,閃閃發光。
血緣的感應讓貝絲不敢上前,她花了十年時間才接受姐姐的死亡。
但沸騰的心臟沒有撒謊,她不禁脫口而出:“貝爾——姐姐?”
貝爾轉過身,她從聽見妹妹活潑的聲音開始就淚流滿麵。
長相相似的麵容和高度共振的靈魂終於在這一刻重逢了。
她們都已步入中年,貝絲望著姐姐鬢邊隱隱的白發和已經老花的瞳孔,不禁淚如雨下。
在這個領土不足五萬平方公裡的地方,如果不是碰巧她們用各自的方式幫助她人,大概此生都無法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