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下,這回是醜老頭的右手,他長滿老繭常年不洗的臟手五指因受刺激而張開,緊接著又握起,仿佛這樣就能減輕疼痛。
啪——
這回是老頭的麵部,達索琳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狠狠砸向他的臉,柔軟的土地因擠壓而出現淺坑。
醜老頭沒有動靜了,他的麵部骨頭整個碎裂凹陷,後腦深陷土地。
達索琳從頭到尾沒說一句話,她轉頭往吳語杉的方向走。
耳邊飄蕩著農婦無力的怒吼和叫罵,仿佛達索琳打的人是她。
偏偏達索琳充耳不聞,這一切對她來說不過是安撫醜老頭的一首安魂曲。
“你看,”吳語杉說,“他死得很值得呢,至少還有你這種人替他哭喊叫罵。你知道你女兒死的時候,連一個為她哭泣的人都沒有。”
農婦呆呆望向吳語杉。
吳語杉說:“你記住,是你的丈夫親手殺了你的女兒艾拉,而達索琳不過是為她報仇罷了。”
她們上了馬車,農婦吃力地在後麵追:“你胡說!你胡說!他從來沒有離開家,艾拉怎麼可能是他殺的!我要告你們!告你們!”
她的聲音漸漸遠去。
達索琳麵無表情,但被吳語杉握住的那隻手出賣了她——實際上她顫抖不止。
吳語杉輕聲說:“達索琳,如果你是黎明前的黑暗,那他們就是永遠不配見到黎明的人。”
晃晃悠悠的馬車停在了一戶二層小樓前,這裡就是曾經抱養艾拉的家庭。
她們家裡除了牛,還有豬和羊,算得上是比較好的家庭了。
吳語杉倍感諷刺,《聖經》中天天傳唱,傷害她人的人會受到無儘懲罰。
可為什麼,艾拉的養母父甚至住上了小洋房?
如果不是她們決定殺了這一家,這家人會幸福生活下去不是嗎?
拯救我們的不是神,是權力、武器,和錢——《她對此感到厭煩》。
吳語杉第一次深切感受到這句話表達出的現實。
如果她沒有跟溫斯頓伯爵搭上線,或許也能殺了這群閹豬,但絕不會這麼快,更不可能全身而退。
寬敞的庭院中,一個比艾拉看起來年輕很多的男人正在帶著自己的孩子看《聖經》。
跟他同齡的女人進進出出,在為父男倆添炭或是倒茶。
原本放豬圈的地方鋪上了青石地板,上麵搭了一個小亭子。
一對年邁的婦夫正趁著最後的陽光插花,他們手邊是一壺剛煮好的咖啡。
一切看起來歲月靜好,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這就是最幸福的中產之家。
不然膿瘡男不會遲疑開口:“你們確定是這家?”
達索琳不會忘記母親說的,那個惡心的男人手上有一顆大大的黑痣,養母的額角有一道傷疤。
那是她第一次發現丈夫對養女做的事後,生氣發飆,被丈夫推到了桌角上。
搖鈴的聲音引起了她們的注意,艾拉的養母父摘下眼鏡走向馬車。
養父很有教養地詢問:“各位大人,是否需要借宿?我們家有剩餘房間,天已黑,趕路不太方便。”
他像極了一位慈祥和藹的老人,如果不是看見他手背上痦子的話。
達索琳率先走下馬車,非常女士地對他點頭:“謝謝您先生,請問您認識艾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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