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格雷斯想起了那個綁在十字架上一夜的女人,她站了一夜,第二天太陽升起時跳舞致死。
她絕不能讓這種事再發生第二次!
“我這兒有些錢,你們帶上離開這裡。”格雷斯顫巍巍地走向角櫃,明明不到五十歲,明明之前還雲淡風輕地抽著香煙。
這一刻她的背脊高高拱起,像一座年久失修的木橋,踩上去就會斷裂。
西西莉亞拔出小刀,對著刀柄說:“凱莉,出來吧,聽了這麼久,該與你的姥朋友打聲招呼了。”
還在開櫃門的格雷斯恍若未聞,她並不知道二十三年前死去女巫的名字。
一股清涼驅散了格雷斯周身的炎熱,她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猛然抬頭。
她灰藍的雙眸映出一個身穿黑袍的女人,不是修女服,是很寬鬆舒適的羅馬袍。
但她仍舊一眼認出,麵前的人就是二十三年前,自己偷偷為她脫下過紅鞋的女人!
凱莉還是一樣的年輕,她的眼睛倒映出的格雷斯,也是二十五歲的模樣。
“格雷斯,原來你叫格雷斯,我一直想跟你說聲謝謝,可是一直沒有等到機會。”
凱莉有些哽咽,但她沒有眼淚。
格雷斯望向西西莉亞:“你們都能看見她?”
西西莉亞點頭,隨後對女孩兒們說:“走吧,我們去做一桌子豐盛的晚餐。”
格雷斯的聲音從前廳傳來:“對不起,那天我應該再勇敢一點,將你從十字架上解救出來。”
“如果那樣,你也會死,現在就很好,謝謝你,格雷斯。”
......
王宮中,國王躺在他豪華的天鵝絨大床上呻吟不止,疼痛幾乎侵蝕了他的每一個腦細胞。
除了下半身。
他引以為傲的下半身徹底癱瘓,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那幾個瘟疫醫生或許是騙子。
但他又發起高燒,肺部的疼痛不亞於脊背。
他的嗓子長滿膿皰,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從前乾淨馨香的大床上,現在滿是他的糞便和膿血。
他艱難地直起身子想要翻個身,但仍舊以失敗告終——床太軟了,沒有支點。
在他的隔壁,是內閣大臣的屍體,那天的鞭笞療法結束,他就死了。
真的很給國王麵子,死在了他的前麵。
不過如果他的鬼體出現,大概會感謝那天下手的三位女士。
因為國王生不如死,也因為,內閣大臣的男兒死在了集市上,他們父兒團聚,應當能享受天倫之樂。
王宮的人已經病倒了七七八八,吳語杉這才跟白雪還有愛麗兒一起著手補針。
侍女們一定要打針,因為女人是一個國家的根本。
不過女人們病的並不嚴重,因為她們比較愛乾淨,每天都會洗澡,沒有條件的也會擦洗身上。
某種程度上減少了跳蚤找上她們的概率。
並且,由於她們不像男人一樣隻知道吃喝玩樂,她們需要乾很多重活兒,身體也要強壯一些。
女體對於黑死病這類傳染病的適應程度較好,相應的也更容易生存。
吳語杉感歎:“真是物競天擇,適女才能生存啊。”
白雪擔憂地望著外麵:“也不知道西西莉亞那邊怎樣了。”
愛麗兒說:“放心放心,我炸糞車回來的時候,看見第一批海報已經張貼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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