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搖搖頭甩去不應該有的多餘想法,耐心地就在這個區域反複移動,像是搔癢般施加著壓力。
很快,細小的聲音逐漸放大成明顯要抑製不住的笑聲,被子裡的人影縮成弓形,連帶著肩膀處的部分失去遮掩暴露在外,淩亂的睡衣下纖巧的鎖骨清晰可見。
“已經從被窩裡出來一部分了,你就趕緊認輸吧。”
坦白說,能聽到聲效後,相比摩天輪裡的體驗又多了幾分不同,但是他完全不想變成可以回答“一天兩次撓不同的女孩子癢癢是什麼感受”的變態!
大概是覺得再逞強下去也沒有意義,光猛然掀開了被子,急促地喘息著。
因為剛剛的掙紮,睡衣的下擺向上卷起,露出了雪地般的柔軟肚子,就連剛剛觸及膝蓋的睡褲也有些危險地出現向下滑落的趨勢,一抹輕薄的布料懸掛在腰部的下方,展露出白色的邊緣部分。
他立刻移開了視線。
這是為了和光建立對話的措施,應該不算什麼多餘的事……吧?
從自己建立的防線中出來的光似乎壓根沒有整理淩亂衣服的打算,保持著這樣不得體的姿態看向他。
“之前在摩天輪裡,小武也對她做了這種事嗎?”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讀心術啊?!
李武陡然一驚,手中的海豚差點掉到地上。
“你說的是哪種事?”
“使用會拿魚類屍體當飛○杯的海洋動物樣子製作的奇怪玩具發動進攻唔唔唔唔唔唔……”
為了避免血壓因她的驚人之語升高,李武捂住了她的嘴。
“這麼討厭海豚的話你彆買它樣子的玩偶啊!而且摩天輪上我到哪去找這種東西?”
光扒開他的手“也就是說是直接上手的?”
糟糕。
“那是因為我以為和自己一組的是葵,這真的是個意外。”
他已經有些疲於重複這句相同的解釋,甚至開始後悔沒有違背大家事前定下的規則看清楚到底是誰。
所有人都在作弊,他反而開始對同樣作為受害者的愛理紗產生了同病相憐般的情感。
“葵……”
光重複了一遍他剛剛下意識吐出的稱呼,“如果沒有那些意外,小武和星川葵確實分到了一起,你依然會做那些事情嗎?”
“沒錯,而且在這之前就已經做過了。”
“對她就沒有問題嗎?”
“一定要說哪裡有不妥的話,今天那個突然亮燈的意外發生後多少也會造成些尷尬,除此之外我不覺得哪裡有問題。”
光放在背後的手悄悄地、慢慢地用力,床單像是不平靜的水麵一樣起了褶皺。
她一開始以為那股不知名的憤怒指向的是說好了幫忙,但最後幫忙幫到自己上的愛理紗,但現在才意識到真正的緣由是藉由這次意外,稍微瞥見了那兩個人之間她並不了解、仿佛將自己隔絕在外的關係進展,就好像原本獨屬於她的稱呼方式現在也增加了一個一樣。
她難以忍受這樣的氛圍,原本兩小無猜,被她執著相信的盟約連接起來的他們二人間擠進了無法忽略的異物,所以才會在刹那間產生希望沒有遇到過大家的想法。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帶著她來找我呢?”
光轉過頭,“先送她回家不是更重要嗎?”
“星川自己跟了上來,她也很關心你的狀況。”
“真是善解人意的女朋友,小武把她拋下來到我這邊不會被魔女小姐砍下腦袋嗎?”
聽出對方是真的直接跟著自己出來,沒有管活動室裡的人,光的語氣和緩了不少,但依然怎麼聽起來都像是陰陽怪氣。
李武開始對這種毫無意義繞回原點的爭執感到了稍微的厭煩,有些疲憊地勸慰道“她不是那樣的人,而且今晚換做是她我一樣會追出去,你們兩個對我來說是一樣……”
他忽然閉上了嘴。
光稍微前傾身子,挪動著膝蓋靠近到床邊,仿佛要仔細傾聽他接下來說出的話語。
不要說自己做不到的事。
來自魔法少女的告誡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他現在,真的能坦然地說他對她們是一視同仁的嗎?那為什麼剛剛把對方拉出被窩的時候,他還要特意避免直接的身體接觸,而不是像小時候那樣毫不避諱地掀開被子?
李武回避開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少女的臉龐,自身的視線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遊移不定,最終越來越向下低垂。
難捱的一陣沉默後,他還是改口道“也不對,你們並不一樣。我一直將光當成自己的家人和妹妹看待,但是星川,她對我來說是……”
最後幾個字仿佛重逾千鈞似的卡在舌頭上。
光呆呆地看著他,宛如化作了澀穀站前的八公雕像。
她忽然抓起掉到床上的海豚玩偶朝他一把砸了過去。
然後是淩亂的被子、鬆軟的枕頭,最後整個嬌小的身體也像是受傷的犬類動物般撲了過去。
她騎坐在沒有反抗的對方身上,雙手握起輝光的刃型,然後猛地向下刺去。
劍刃的邊緣擦著脖子探進被扔到地上的被子中,撕開的縫隙裡飛舞出白色的絮狀物,像是在房間裡下起了飄飄灑灑的大雪。
光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相同的動作,仿佛和包裹著兩人的被褥有仇似的一定要將它撕個粉碎,直到身下的人抓住她的手腕才堪堪散去武器。
“不一樣……是嗎?”
幾乎完全伏在他身上的女孩用變得通紅的雙眼一眨不眨地自而下地凝視,然後雙手握住了他的脖頸,臉龐朝更上麵的位置逐漸貼近。
“光。”
他輕聲念著她的名字,沒有做出任何反對的表示,但她還是膽怯地停了下來。
“不一樣……就是指不能做這種事?”
光低下頭,趴在了他的胸前,一片帶著溫熱的潮濕感逐漸擴散。
“怎麼回事,我聽到有什麼聲音——”
堀凜夕子敲了敲女兒的房門。
在李武回話前,光先抬起了頭。
“沒事,小武在和我玩遊戲。”
腳步聲離去了。
光沉默著起身,最後又舉起枕頭重重摔在他的胸口,然後將手放在了睡衣的下擺,作勢欲脫。
“我要睡覺了,小武先回去。明天我會和大家說清楚的。”
她像是完全恢複冷靜似的平淡地下了逐客令,“如果不想走的話就看著我脫衣服吧。”
這不是一道有選擇的題目。
等他不怎麼放心地離開,並看到對麵的窗簾仿佛是為了監視自己拉開後,光坐到了書桌前,掏出藍色的筆記本。
那是從第二封印裡獲得的,雖然她本人失去了這方麵的記憶,但疑似是出自自己之手的日誌。
將目光移向當時隻有她一個人看到,並刻意隱瞞下來的最後一段,光合上了封麵。
“……不會就這麼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