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哎呀都是自家兄弟,客氣了不是。”
任許知看著對方塞過來的一大包銀子,心裡其實是想要拒絕的,但對方卻緊緊地把銀子按在了他的手上,讓他無法推辭。
反正對於任許之來說,銀子的事兒,都是小事兒。
也不值得和對方在這裡拉拉扯扯,大家都多少有些官職在身,因為一點小錢反倒顯得他不夠大氣。
他思考了一下說道“好吧。日後咱們互相照應哈。”
就在這時,一聲刺耳且令人喉嚨發癢的音調突然響起,“上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任許之一跳,他一個激靈,連忙手忙腳亂地往馬車上爬。
旁邊的親衛軍見狀,趕忙離開了馬車附近,迅速回到他們原本在隊伍中的位置,生怕車廂裡那位爺會因為他們而生氣。
任許之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上了馬車,掀開簾子鑽了進去。
一進去,他就看到蘇公公那修長的手指正一下、一下地輕點著胡桃木質地的小桌。
經過精心修剪的指甲略微顯得尖銳,與胡桃木桌麵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音,每一下都仿佛敲擊在任許知的心上。
看似平常的舉動,在任許知眼裡,卻是有著特殊的意義。
他腦子飛轉,果斷的把剛剛收到那包銀子,畢恭畢敬的用雙手捧著,碎步向前將銀子放在了小桌之上“啟稟公公,這是親衛軍的大人們,孝敬您老人家的。”
任許知清楚的知道,這位蘇公公可是會武功的!
距離這麼近,剛剛他和親衛軍的小動作,根本就不可能瞞過這位。
這麼急叫他上車,定有原因!
甭管對方怎麼想,反正這個時候,趕緊借花獻佛,表達忠心就對了!
蘇公公確實聽到了他們二人剛剛私下交易。
他叫任許之上馬車,是不想他們二人走的那麼近,防止他們有所勾結。
可他還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胖子就將收到的銀子,老老實實的放到了他的麵前。
這胖子居然還替賄賂之人遮掩,說是孝敬自己的?啊呸!真當自己耳朵聾了不成。
不過此時此刻
這麼一大包銀子,與他的指尖,僅有一個頭發絲的距離。
那東西仿佛自帶引力一般,吸著他的手,動彈不得。
就這麼看著,就知道分量不少!
他到底應不應該把銀子,丟回去?
蘇公公又陷入了糾結和各種可能性的推測之中。
任許之見對方未動,趕緊繼續說到“剛剛那栗子,大人吃的不錯,下官這就再去尋一些來。”
“嗯。嗯?”
蘇公公還沒反應過來對方說什麼,就見任許之那小粗腿,緊倒騰了幾下,就跳下了馬車,換到山匪們乘坐的馬車上了。
任許之根本就沒打算真的離開隊伍,去找什麼糖炒栗子。
他下馬車,不過是替蘇公公做了個決定而已。
此時此刻,車廂之內隻剩下了蘇公公一人,蘇公公,臉頰有些發熱。
他還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內心裡還在激蕩和掙紮,他這算不算收受賄賂?
耳旁車輪碾壓地麵乾枝的聲音、馬蹄鐵撞擊地麵的清脆之聲,仿佛全都被放大了一般,不斷的刺激著他的耳膜,一浪一浪的往他的耳朵裡麵鑽。
但這些比平時高了多少不知多少個度的聲音,卻無論如何也壓不住他此時自己的心跳。
最後還是用了內力,強行壓製,整個人的狀態,才好了一些。
蘇公公,伸手拿起了那包銀子。
天啊,居然這麼重!足有五十兩之多!
他酸了。
為何,比他官職小的人,卻個個都比他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