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薇看向夜影,他剛剛隻記得用真氣為鳳燁烘乾衣衫和頭發,卻忘了自己身上還是濕噠噠的。
“夜影,隔壁有間客房,你去洗洗吧。”
江白薇上下打量夜影的衣衫,一身黑衣都帶著泥,想來他此刻應該很難受。
“側妃,要不屬下先等王爺醒來再去沐浴。”夜影眼裡滿是擔心。
“他不會那麼快醒來的,來,我教你如何使用那淋浴花灑。”
江白薇想和鳳燁單獨相處一會,她走出手術室,帶著夜影到離手術室不遠的客房。
她教他如何打開淋浴花灑,如何使用烘乾洗衣機。
“你沐浴出來,衣衫就從這拿出來就乾了,這是浴巾。”
“多謝側妃。”夜影點頭,臉上泛點紅潤。
他一個大男人,還讓側妃教他如何沐浴,有些難為情。
不過這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東西,沒人教他,他還真不太敢下手。
江白薇出了客房,上了三樓,她找了鳳燁的寢衣、毛巾和薄毯。
鳳燁身上的衣衫動手術時被她剪壞了,她要親自給他換上乾淨的寢衣。
回到手術室,她輕手輕腳給他簡單換上寢衣後,給他蓋上了薄毯。
一切都忙完後,她握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親了親。
“燁郎,你嚇死我了。”她說著,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她以為他是銅牆鐵壁,她以為他武功高強,不會受傷。
原來他也有虛弱到要人照顧的時候。
“你知道嗎,看到你被卷入洪水的那一刻,我好怕,怕我在這世上,再也體會不到溫暖。”
她嘟囔著嘴,大顆大顆的眼淚滑落至鳳燁的大手上。
“你說過不會拋下我一人的,你這次又食言了。”
她上手捏了捏他蒼白的臉頰,這男人總喜歡丟下她獨自行動,讓她又愛又氣。
“還好,你聽話,沒有離開我,這次我勉為其難原諒你了。”
以往剛毅如山的男人,此刻靜靜地躺在手術台上,她不忍心怪他。
“謝謝薇兒的原諒。”
鳳燁的聲音帶著嘶啞,透露出深深的疲憊,他微微抬起眼眸,望向那個已哭成淚人的人兒,眼中閃過一絲難言的溫柔和歉意。
他的聲音穿透了沉寂,輕輕拂過她的耳畔,她的眼中積存的淚水再也無法抑製,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湧而出,釋放了所有的擔憂與害怕。
“燁郎,你醒了?你真的嚇死我了,感覺如何?”
“感覺重生了一般,很好。”
他想抬手為她拭去臉頰上的淚珠,卻發現身上沒任何知覺,他蹙眉。
看出他的緊張與困惑,她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動彈。
“燁郎彆動,你身上的麻醉藥還沒散,要待會才會有知覺。”
“薇兒彆哭了,嗯?”
他深邃如海的眼睛,漾著感激,蓄滿歉意。
“我沒哭,就是高興你還在我身旁。”她說著,眼淚又不自覺滾落。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強的,直到那一刻,感受到失去他的恐懼,她才意識到自己的懦弱。
“日後我不會再這樣了。”鳳燁深沉的聲線,攜著一絲啞意。
“你總是這樣,輕易就拋下我。”她訓斥眼前虛弱的男人,心疼地看著他。
“我隻是想救人,沒有拋下你之意,我高估了我自己的武力,還好有你。”
那如猛獸般的洪水在記憶中仍舊洶湧澎湃,他此刻回想起來,心中仍舊充滿了餘悸。
那不是人力所能駕馭的自然之力,即便是他武藝超群,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
“好了,我不怪你,你要快快好起來。”她親吻他此刻有些冰冷的大手,心疼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