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徐妙雲的眉目之間,對於夫君的那股濃濃的擔憂之心,自然而然地流露而出。
而另一邊,從應天府便一路跟隨朱柏,直至荊州城的解縉等人,此時都麵色凝重,甚至隱約有些慌亂之色。
畢竟這樁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了,他們都還沒有準備好萬全的預案。
一時之間,也難以協調各方麵的關係。
尤其最為重要的,是他們暫時還不清楚湘王殿下究竟是什麼打算。
所以現在也不敢貿然出手,以免誤打誤撞,犯下彌天大禍。
總之,不論晚些時候會有何種結果,解縉等人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即便是殺頭,能夠為湘王殿下出力做事,那也仍然無怨無悔!
若是要說在場眾人之中,有誰是最為沉得住氣的,那必然非鐵浮屠的指揮使花木蘭莫屬了。
此時,她一身戎裝,雌雄鴛鴦劍、無鋒重劍全都在身,儼然一副要搏殺拚命的模樣。
可即便如此,她也絲毫沒有半點慌亂,仍然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站在湘王朱柏的身後,一言不發。
至於湘王殿下,此時更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似乎根本就沒有將方才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此時此刻,他仍然坐在院子裡,悠然自得地品茗聽風。
隻不過,在他身前的石桌上,卻是多了一份摸約有小指厚度的密函。
“這封密函,本王原是沒想拿出來的。”
湘王朱柏的眼神眺望天空,看著漫天的流雲蒼狗,語氣空然。
“把它交上去吧,讓他好好兒看看。”
鐵鷹士沉默地接過了密函,恭敬行禮,而後便沉默地離開了府邸,消失在了街道儘頭。
至始至終,朱柏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然而,他再也沒有扭頭遠眺皇宮的方向了。
哪怕去隻是多一眼。
皇宮之中。
此時,聞訊敢來的幾位重臣,諸如劉伯溫、楊憲、宋濂、方孝孺、徐達等人,齊齊跪在勤政殿外,為湘王殿下說情。
可惜的是,勤政殿原本大開的殿門此時緊閉,禁軍把守在外,不準任何人進入。
即便是這老幾位大臣,也不能通融。
朱元璋一早就料到,倘若老十二拒不接旨的話,情況會鬨得很僵,甚至可以用急轉直下來形容。
而這時候,他朝中的這些與他關係交好的大臣們,也定然會出來當和事老,勸架。
所以,朱元璋提早有了布置,眼不見心不煩,讓禁軍全都給攔在了大殿之外,不讓進。
這會兒,當朱元璋從吳伴伴口中得知了當時的情況後,更是怒意勃發,氣不打一處來。
他雖然早先就料想到了,老十二會有拒絕的可能,但卻沒想到,他竟然敢拒絕得如此乾脆利落,甚至可以說是連一丁點兒的遲疑都沒有!
這說明,老十二的拒絕並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先從徐達那兒聽見風聲了之後,便已經著手暗中布置了。
所以,他才會有如此底氣,敢當中拒絕聖旨。
一想到這兒,朱元璋便不由雙眼微眯,渾身上下散發出了危險的氣息來。
吳伴伴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有心想要替湘王殿下說上兩句好話,勸勸陛下。
但……就現在的情況看來,自已倘若多說一個字,非但幫不到湘王殿下,自已也十有**要因此掉了腦袋。
聽著門外大臣們的哀求,朱元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恨聲道:“去,告訴外麵的那群豬狗,誰再膽敢向老十二求情一句,就給咱拖出去砍了!家眷全部流放嶺南!”
吳伴伴趕忙出了大殿,向諸位大臣轉達了陛下的意思。
聞言,眾人立即都住了嘴,表情各異。
“吳大伴,陛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劉伯溫順勢問道,他滿臉憂心忡忡,對於接下來所要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憂慮。
“這可說不好,陛下正在氣頭上呐。”吳伴伴一臉苦笑著攤了攤手,表示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