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餐廳。
簡單的中式齋飯早餐擺滿一桌。
依舊是幾人圍在餐桌邊坐下。
夜雲霆顯然對吃齋沒什麼興趣，像尊冷佛坐在那裡，渾身上下都散發一股拒人千裡之外的冷豔氣息。
沈藍晚坐在夜雲霆的左手邊位置，慢吞吞吃著早餐。
老太太狡猾的眼珠子在夜雲霆和沈藍晚身上來回掃蕩，笑得像陰謀得逞的媒婆。
沈藍晚睡眼惺忪，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雙眸因困倦泛著水霧氤氳，看起來就沒睡好。
同樣沒睡好的夜雲霆，拳頭捏緊放在桌麵，一臉被設計的陰沉狠戾。
兩人坐在一起，一看就像兩個大冤種。
老爺子樂嗬嗬的表情，吃著早餐，在那裡唱，“大孫子，上戰場，一定要鬨出人命來！”
“……”
“咳咳……”
沈藍晚差點被蝦餃嗆死。
什麼虎狼之詞，是她一個純情少女可以聽的嗎？
夜雲霆本來都不想理老爺子了，聞言，眼神如殺神，皮笑肉不笑地望過去。
“老頭，你上過幾次戰場？才鬨出夜玄舟一條人命？”
老爺子也不回答他，繼續唱，“一厘米的小豆包，跳啊跳啊跳，忽逢桃花林，夾岸數百步，中無雜樹，芳草鮮美……”
“……”
即便猜到老爺子繼續語出驚人安，但這種雅俗與共的組合……
沈藍晚還是被豆漿嗆了一下。
難怪兩老給夜雲霆下藥。
原來他除了不行，還特彆小……
夜雲霆拳頭都顫抖了，眼神直勾勾盯著老爺子，緊抿的一線唇透出他極力壓抑的暴怒情緒。
老太太頭疼地扶住額頭，吩咐管家。
“快，老頭帶下去，他不用吃了他已經吃飽了，去花房那邊走走消消食。”
管家和兩個傭人走上前，把老爺子連哄帶抬帶走。
老爺子還一臉無辜，“靜歡，為什麼不讓我吃飯，我還沒吃好，那個蒸餃還有那個包子好吃……”
管家溫聲哄，“老爺子，咱不吃包子，我們去院子裡吃更好吃的。”
再不帶走，恐怕要發生人間慘劇啦！
“唔……我還要吃……”
管家捂著老爺子的嘴，趕緊把人抬走。
老爺子的聲音由近及遠……
夜雲霆冷眼注視著，一雙狹長的雙眼皮鳳眸陰沉如寒冰。
修長的指節一下又一下，隨意又有規律地叩著桌麵，這是他耐心快耗儘的小動作。
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用公筷給他餐盤夾了個紅燒獅子頭。
“雲霆啊，來，你太瘦了，多吃點補補身體。”
夜雲霆抬起眼皮，那雙鋒利的眼眸毫不掩飾自己的狠戾。
“嗬，補補？”
老太太繼續給他夾，“還有這個白灼蝦，你嘗嘗，是不是跟你小時候味道一樣？”
夜雲霆目光陰沉沉的，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抱歉，我食不下咽。”
老太太表情明顯僵了一瞬，立刻轉移話題。
“是早餐不合胃口嗎？我把廚師辭了，讓管家給你換個新的。”
夜雲霆目光鋒利得像剜人的刀子，唇角嘲諷，玩味十足。
“換廚師？您下一個是不是該把我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