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後勁太大,聶箏心想還不如失憶。看著床上床下的一片狼藉,她此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或者直接隱身變成透明,可哪樣都不現實,她伸出胳膊費力地夠著地毯上的那件黑色絲綢襯衫,崇漸知的,她自己的衣服早已經被她哥蹂躪的不成樣子。
萬幸的是崇漸知還沒有醒,聶箏躡手躡腳地披上她哥的衣裳,又極度羞恥地將自己的內衣內褲撿走,想要出門,卻忽然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房間!
根本不敢耽擱,聶箏去隔壁白朝朝的客房洗漱了一番,掛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出了門。
樓下王媽剛將早餐準備好,見聶箏一臉滄桑地下了樓,忍不住囑咐了她幾句:“小姑娘家家的以後少喝點酒,昨晚幸虧有你哥,喝斷了篇,指不定出什麼亂子呢。”
聶箏含混答應一聲,心裡想的是這酒以後她一定戒了。
崇漸知醒過來,胳膊還朝身旁不斷摸索著。卻意外地沒有撈到人,隻撈到個玩偶。
他眼睛倏然睜開,一瞬間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可朝四下一望,這的確是在聶箏的房間。滿地狼藉昭示著昨晚兩人到底有多激烈。
崇漸知將懷裡的玩偶一把扔到地上,又喊了幾聲聶箏,可惜無人回應。
她倒是有精神,竟然爬起來跑了。
崇漸知轉轉脖子,伸手想撿件昨晚衣服來穿,卻發現自己的襯衫莫名其妙不見了。
赤膊下床,崇漸知坐在床頭宛若一個被拋棄的小媳婦兒,前一晚的溫存猶在眼前,可能說沒就沒,竟把自己扔下跑了。
他氣不過,找出手機給妹妹打電話,果然沒什麼懸念也沒什麼反轉,對方手機一直顯示用戶正忙,請稍後再撥。
電話打不通,崇漸知確定聶箏就是在躲自己。可她能躲得了嗎?
今天是工作日,崇漸知想都不用想,聶箏肯定老老實實去上班了,他用最快速度洗漱完畢,風風火火到了公司。
早會還沒有開,崇漸知也不想開了,他早被愛情衝昏頭腦,做煩了那個雷厲風行事事冷靜的大總裁。
一路走到研發部,透過會議室的玻璃,他見著了想見的人。
原本心裡還有些氣,可見到聶箏那一瞬間,崇漸知一下就消了火,他放慢腳步,目光始終落在對方身上,再沒有離開過。
站在門口靜靜等待聶箏早會結束。崇漸知心裡還急著,敲兩下門便進去。
眾人一見竟是大boss,一下有些無所適從,崇漸知等人全都走光後,攔住最後一個要離開的聶箏。
見他那副做賊心虛躲閃的模樣,崇漸知隻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她意用公事公辦的語氣對對方道:“聶主管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聶箏沒轍,她哥這是拿官階來壓她,公司裡他們是上下級,領導要她去辦公室,她怎麼能任性呢?
心不甘情不願地跟在崇漸知身後,聶箏困意翻湧,昨晚她根本沒睡幾個小時,今天一大早又偷偷溜出家擠地鐵去公司,早高峰連個座位都沒有,她站了一路……越想越委屈,可她又不知道這一切該怨誰。
“怎麼回事?”
崇漸知帶聶箏回到辦公室,便立馬將門關上,百葉窗也拉了下來。
聶箏還繼續裝傻:“什麼?什麼怎麼回事?”
崇漸知覺得喉嚨有些乾,從煙盒裡抽出支煙來,又克製地放了回去。
“今天一大早我剛睜眼,發現你竟然跑了。”
聶箏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此刻她腦袋裡閃過無數個念頭,要承認嗎?承認之後又該怎麼辦?生理防線突破了,心理防線總還是差那麼丁點。喜歡是一碼事,接納又是另一碼事。之前兩人雖然有過那種事……可至少還沒到最後一步,如今什麼都發生了,叫了十幾年的哥,一下成了床上的關係,擱誰誰能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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