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從茶幾上抽出了根煙,顫抖著手將煙點燃:“好,你有骨氣是吧?你有錢嗎?”
肩膀越來越痛,白朝朝不發言地看著母親,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如此陌生,曾經他們家富裕的時候,母親根本不是這樣的,現在一切都變了。白朝朝已經快不認識對麵這個女人,她到底還是自己的媽媽嗎?為什麼這個把自己生下來的女人看著自己受苦,卻一點兒也不心疼自己呢?
“聾了嗎?我說給我錢!把錢給我!”
母親手上還夾著煙,就朝白朝朝撲了過來,她要搶白朝朝的包,白朝朝攔下:“這是給我爸付住院費的!不是跟你去打麻將的!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不是人?你又是什麼好東西?”母親拿著還未熄滅的煙,就要往白朝朝身上燙,“把錢給我拿出來!”
眼前的女人已經喪心病狂,白朝朝隻能被動的躲避對方毫不留情的拳頭,她還是不忍心還手。
“你不給我錢,我現在就從這兒跳下去!”
母親鬨得精疲力儘,攏了攏散在耳旁的淩亂不堪的頭發,對著白朝朝,甚至有些得意地威脅道。
白朝朝沒反應,母親一條腿已經架在了窗框上。
“把錢給我!”
白朝朝已經徹底絕望了。她蹭了蹭鼻子,從地上爬起來,摸出褲兜裡的銀行卡一把扔在了地上。
母親見著銀行卡,立即將架在窗框上的那隻腿放了下來,她捧著銀行卡,臉上樂開了花。
“這才是我的好閨女嘛。聽媽媽的話,和那佳苑的少東家好好處,像他們這種人根本不在乎錢的,隻要你把他哄好了,以後咱們娘倆可就不愁了。”
白朝朝沒有說話,她靜靜蹲在地上,宛若一尊凝固了的雕像。母親踩著高跟鞋哼著小曲兒離開了家,留給白朝朝的是滿目狼藉。
原本動搖的心終於變得無比堅定。白朝朝撿起碎了一地的花瓶碎片,連手被割傷都渾然不覺。她心裡想的是婁梵,腦袋裡一幕幕與婁梵相處的點滴,越想心臟越疼。
白朝朝想,自己是愛上了婁梵。可越愛就越要遠離。
翌日。
白朝朝趕到醫院,心裡猶豫著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又要拖欠住院費。
話剛說到一半,護士長卻告知白朝朝,已經有人將她父親的住院費補齊。
不用想,一定是婁梵做的。
心裡這麼揣測,一回頭就見著了那個人。
婁梵左手拎著暖水瓶,右手拎著剛從醫院對麵買來的午飯,正對著白朝朝傻樂呢。
“大小姐——”
“你彆叫我大小姐。”
婁梵撇了撇嘴,有些委屈地嘟囔道:“不叫就不叫,你凶我乾嘛?”
將午飯遞給白朝朝,婁梵又道:“你愛吃的青椒炒肉,還有蘿卜絲兒。”
白朝朝並沒有接過飯盒,她仰頭看著婁梵,問他:“婁總,你為什麼要做這些?不會是喜歡我吧?”
這問題是一種試探。
婁梵被白朝朝的話噎住,他沒想到對方會這樣直接,一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那如梗在喉的表情,終於讓白朝朝徹底確定,婁梵對自己的心思真的沒有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