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之後,眼見著崇漸知的車絕塵而去,她到底也沒有搞清楚,這人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高寒宇家裡的。
傍晚時,她接到了白朝朝的電話,心裡早有準備,對方一定是來問關於高寒宇的事。
她才得知,高寒宇已經被richard送進了看守所。
“箏箏,你都知道了吧?”
聶箏遲疑了一下:“對不起朝朝,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去找了高寒宇,你的事情我……知道了一些,你不要怕,我會幫你的——”
“你是不是傻啊?”白朝朝的聲音有些沙啞,帶上了丁點哭腔,“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他就是個無賴!是個瘋子!你一個人去見他有多危險?”
“朝朝,我隻是擔心你。我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電話那頭傳來嗚咽的聲音,認識這麼多年,她幾乎沒有看白朝朝哭過,在她印象裡,白朝朝一直是個開朗樂觀的女孩,生活在優渥的家庭,生活沒有什麼太多的煩惱。
可忽然有一天,所有的幸福都被打破,家中破產,被男朋友家暴……人生陷入泥沼,聶箏幾乎無法想象,白朝朝該要如何麵對這一切。
“一年前,我爸的生意出現了問題,家裡沒有以前那麼寬裕,有一段時間,我拿不出錢給高寒宇。”她聲音越發顫抖,“他第一次打了我,打完我之後他又立馬和我道歉,還和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再這樣對我,我原諒了他,可沒過半個月,他喝醉了酒,又怨我沒有錢給他,話說到激動的時候,他直接朝我衝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聶箏光是聽,就已經心驚肉跳:“你為什麼不離開他呢?”
“那次之後,我和他提了分手,他開始和我說同意分手,還約我喝了酒……他在酒裡下了藥!那藥類似某種致幻劑,我喝了那加了藥的酒之後,變得渾渾噩噩,好像在夢遊一樣,在我不清醒的情況之下,他拍了……拍了很多我的私密照。他威脅我,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就把照片發給我的父母還有朋友。我爸每天工作已經夠糟心了,我要是再出事,他會垮了的……”
聶箏心痛不已,也越發無奈:“你為什麼沒有報警呢?”
“照片在他手裡,他還……發給了他的朋友。我要是報警,他朋友就會直接把照片上傳網絡,到時候我就毀了……箏箏,我是真的很害怕,我怕到每晚都睡不著覺,隻要閉上眼睛就開始做噩夢……我真的快要被逼瘋了。”
“你彆怕,我不會讓他再欺負你了!”
“可他手裡還有我的照片!”白朝朝像是有些困惑,“不過按照他之前說的,隻要他被警察抓走,我的照片就會被他朋友傳到互聯網上,可他已經被抓進去幾小時……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聶箏聽得心如刀割:“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擺脫這個人渣,我打算起訴他,告他強奸未遂!”
“箏箏……你真的願意起訴他?”白朝朝還有猶豫,“他手裡的照片怎麼辦?”
“你放心,我會讓他把照片通通交出來的。”
“……如果他不交,我也去報警,去起訴他!我想好了,不能這麼窩囊,我白朝朝絕不能再慫下去了!”
掛斷電話,她按照白朝朝給的聯係地址找到了高寒宇那位所謂的朋友,卻得知他因為意外出車禍,此刻正在醫院病房裡躺著呢。
隨後又循著地址找到男人住院的病房,對方剛剛蘇醒,聶箏說明來意後,那人竟直接嚇得不住顫抖,並對她瘋狂道歉,讓她以後不要再找自己,還說他以後再也不敢了。
聶箏有些出乎意料,短短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這麼惡劣的人渣忽然就認了慫?
……唯一的答案隻有崇漸知。
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可她沒有直接找崇漸知,因為如果她貿然去問,得到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對方甚至還有可能會譏諷自己一番。
她給richard打了電話,問richard高寒宇的事情他是怎麼處理的。對方說話很是謹慎,隻說已經處理好,讓她不用再擔心了。
聽他這麼說,她更加確定,這一切都是崇漸知做的。他知道隻是將高寒宇單純送進看守所,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想要徹底解決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他們害怕。
恐懼才是最致命的弱點。
“對了聶箏小姐,把那個人渣送進警察局之後,我又帶人去搜了他家,在他家,我們發現了一遝照片,還有一個u盤,裡麵……是關於白小姐的。”richard又補了一句,“你放心,我們……隻大概確認了是什麼東西,裡麵的具體內容我們都沒有看。傍晚我已經把東西送到了你家,你方便的話,就把東西送還給白小姐吧。你們不用再為這些事煩心了,我都已經處理好了。”
聶箏簡直不敢相信,折磨白朝朝兩年的事情,讓自己差些就身陷囹圄的事情,竟然被如此輕鬆地解決了。
終於鬆了一口氣,她為白朝朝感到慶幸,雖然傷害已經無法再逆轉,可這一切,終於結束了。
拿到那些照片還有u盤的時候,聶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還是決定不去打開它。她將東西原封不動地還給了白朝朝。在見到那些東西的時候,白朝朝眼淚如決堤的堰塞湖一般再也止不住,她顫抖著拿出打火機,把那些不堪的東西,全部燒成了灰燼。
“以後會好的。”白朝朝握著她的手,“一定會好的。”
“當然啊,會否極泰來的。”
回握住白朝朝的手,她相信一切都會過去的。
可真的會過去嗎?
一個月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白勇在這一個月內用儘所有辦法尋找欠款私逃的合夥人,最後的結果卻是令人絕望,那人早已經帶著錢逃到了國外。
這意味著,這筆錢再也追不回來了。
最後的希望也都失去,白勇像是打了敗仗的士兵,佝僂著腰來到徵越,低三下四地求能見崇漸知一麵。
見到崇漸知,他兩腿一軟,便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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