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雲是那種直爽性子的人,快人快語;餘萬金相比來說比較沉穩,善於思考,所以兩人一塊兒來到垂拱殿門外,被值守的衛兵和太監攔住的時候,火雲就直接亮明身份,說:“我叫火雲,是楊光華楊大人的同學,是楊大人讓我們來找他的。”
餘萬金呢,見火雲如此直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報出名號之後就不再吭氣,隻站在那裡等候安排。此時楊戩聽到是找楊光華的,就從值班室裡出來,看了二人一眼,對這個火雲印象不是太好,直接揚起眉毛對火雲說,“垂拱殿是皇上辦公的地方,能讓你們擅闖嗎?你們可知,擅闖皇上禁宮,那就是殺頭的罪。你們要見楊大人,楊大人是皇上禦用秘書,可不是你們隨便想見就見的。等著,我進去通報一下。不許喧嘩。”
說吧,楊戩就進了垂拱殿,問楊光華,“楊大人,外麵一個叫火雲,一個叫餘什麼的,要進來見您,被我擋在門外了。”
楊光華一聽,就說:“好,擋得好。這裡能是他們進的地方嗎?不過,他們都是我的同學,也是地方上的官員。這樣,你在大殿裡暫時替我一會兒,皇上有什麼事你就喊我,我在你的值班室跟他們兩個人見個麵,很快就好。”
楊戩點點頭答應著,徑直到楊光華座位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兩眼直盯著皇上,好像他一眨眼,皇上就會飛走了似的。
楊光華走出大門,剛看到兩人,火雲就已經一個箭步衝上前來,那一聲習慣性的大叫聲“嘿”還沒出口,就被楊光華用手勢給止住了。火雲隻好伸了伸舌頭,然後梗著脖子走上前,跟楊光華互相拱手行禮。要在平時他早把楊光華抱在懷裡轉上三圈了。
餘萬金呢,也走過來,向楊光華作了個高揖,說了一聲:“楊大人老同學您好”。
楊光華說:“二位好,都好,到這裡來吧。”
說著,就把他們帶到了楊戩的值班室。火雲原以為有楊光華在垂拱殿,他也完全可以進垂拱殿裡看一看皇上辦公的地方是個什麼樣子,並且他還幻想著在這個地方一定能夠見到皇上呢。可他沒想到楊光華卻把他們帶到了這樣一個小屋裡。不過就是這樣一間小屋,比他在梅州當縣令的那個辦公室和書房合起來都大。心裡就想,“哎呀,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一個太監值班休息就有這麼大的房子,並且裡麵又乾淨又整潔又清爽,這怎麼比呢?
餘萬金進門之後,就坐在了楊光華示意的凳子上,微笑著看著楊光華。他從打接到楊光華的信,就激動得不得了。但他畢竟天性文靜溫順,再加上讀書時,跟楊光華隻是一級卻不一個班,二人並不熟悉。他認識楊光華,還是楊光華在街頭小報上發表那篇震動朝野的文章時。那時他覺得楊光華就是為了出風頭,所以並無多大好感。直到楊光華考中狀元、他考中探花,楊光華又在新科狀元賀喜宴上激情演講,特彆是成了皇上秘書之後,餘萬金才真正心服口服,甚至有了崇拜的感覺。而今,正是這個自己當年並不太熟悉,也沒有多少交往的一品皇上禦用秘書,親自寫信把自己召回京都,心裡的感激之情,簡直可以說是無以複加。至於能給他多大的官,多高的官級,他並沒過多地想。他相信,既然楊光華把自己跟他最要好的同學火雲同等對待,就肯定差不了。
三人坐下後,楊光華示意當值的小太監給兩人奉上茶水,然後就給他們簡單說了一下,讓他們來的意思,並特彆告誡火雲說:“當了半年多縣令,脾氣好象沒大改呀。馬上要在天子身邊做事了,要做京官了,就得好好地改改脾氣。在可在京城,在天子腳下為官做事,可不能隨性,也不能率性而為,凡事要謹慎、低調,要收斂。萬金你呢,性格好,平和穩健內斂謙虛,但是呢,你也要注意哦,要多與人交往,打開你的視野,彆那麼拘謹,那麼保守。我推薦你們兩個呢,是到講義司去工作。講議司是新設立的,最高長官是提舉,由宰相親自任講義司的提舉。你們去了之後啊,品級暫定為正五品。”
火雲一聽,象觸了電似的,差點從座位上彈射起來,驚訝地問道:“啥,光華你說幾品?”
楊光華重複了一遍。火雲激動地用拳頭砸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餘萬金呢,等了半天,才歎了口氣說,“哎呀,我要繼續在下邊,再有五年恐怕也提不到正五品啊,我現在才是個正七品呢。”
火雲接口說:“我是縣令,可我那個縣是最低級彆的縣,我才從七品呢,還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