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球回到京城已近傍晚,並且直接到垂拱殿,見了皇上。對此蔡京當天下午並不知情。第二天下朝後剛回到辦公室,主持工作的樞密副使劉景升,跟進來向他報告說,“有個西北邊防駐軍的六品軍官,昨天下午回京報到了。”
蔡京漠然地說:“六品小軍官,按程序辦嘛,你樞密院的人,用得著跟我說?”
“可是,這個人辦的事有些怪呢,不大合常理。”
這話引起了蔡京的注意,停下工作,抬起頭,問道:“哦?怎麼個怪法?”
“報到書送到了樞密院,但是一直沒見本人。”
蔡京又問:“他人沒到,報到書、檔案是怎麼送到的?”
劉景升說:“報到書和檔案材料,是邊防大營的兩個參謀送來的,他們說是奉大都督之命專程護送他的”。
蔡京的關注度立即提升了一大截,盯著劉景升再問:“報到書上的名字是哪個?”
“哦,名字挺好玩,叫高俅,乍一聽象搞球。來頭好像不小,說是皇上親自下詔,召他回京的。”。
一聽這話,蔡京身體往後一仰,陷入了沉思之中。那天,王詵向他推薦高俅和朱緬,他沒給王詵積極回應,王詵負氣離去。從那之後,關於高俅和朱緬的事,就再也沒人提起過。沒想到,皇上竟然親自下詔,把高俅召回了京城,自己卻毫不知情。自己是宰相,不管讓這兩人乾什麼,當什麼官,都繞不過他這個宰相呀,可為什麼皇上和楊光華誰都沒給他透過任何消息呢?再說,高俅是在邊關駐軍當兵的,最起碼應該知會樞密院呀,可劉景升也不知情。皇上和楊光華在搞什麼名堂呢?令人費解啊。於是,肯定是王詵跟楊光華在作怪,這兩個人簡直就是一個馬蜂一個蠍子,都招惹不得,也得罪不得。
同時,既然高俅是皇上下詔召回的,那麼也可看出皇上對這個高俅足夠重視。對此他覺得也是個謎:儘管這高俅在端王府待過,可聽說就是個沷皮,隻不過會踢個球,這是為何?自己以前對此人不了解,也不清楚皇上跟他的關係。看來,對此人,不能輕視,也不能小視。不然,惹得皇上不高興,豈不是自找麻煩?
劉景升見蔡京不說話,就說:“宰相,我回去了,您忙吧。”
蔡京翻了翻眼皮,剛說了個“唔”字,就聽門外有人喊道:“皇上召宰相到垂拱殿說話!”
伴著喊聲,楊戩大步跨了進來。蔡京趕忙起身的同時,楊戩又說道:“喲,正巧,劉樞密也在,皇上也召您呐,小的省了腿了。請吧!”
三人很快就到了垂拱殿。蔡京快步走到徽宗跟前行過禮,又回身向楊光華打個招呼,算是禮到了。劉景升跟在蔡京後麵,一行一動都保持一致,活脫脫傀儡一個。
蔡京一臉媚笑,問徽宗:“臣請皇上示下。”
徽宗就說:“這幾天,我在考慮一個問題,你當宰相之後,朝廷方方麵麵都呈現出新氣象,我很滿意,也很欣慰呀。不過,大宋朝還得往前發展,是不是就得需要各方麵人才?聽說,你也在忙活這事。咱們君臣想到一家了,非常好。不知你物色多少了?”
蔡京回道:“稟皇上,臣以為,皇上說的極為正確。我正在讓吏部和其他部門還有地方州府選拔推薦,還沒報上來。隻是怕攪擾皇上,沒敢問皇上。”
徽宗笑道:“朕還真給你準備了一個。肯定是優秀人才,當然不可能象你和光華一樣是全才。
如此處理重大的人事問題,恐怕是大宋曆史上,甚至曆朝曆代都少有的。
蔡京立即用一種既驚詫、又高興的語氣問:“啊,太好啦!到底是皇上英明。不知是哪位?能不能,讓老臣一識為快?”
徽宗顯得分外高興,說:“必須地!先讓你驗收一下。來,球球,認識一下咱們大宋朝的大宰相。”
頭天晚上,先是在皇上為高俅舉行的接風宴上,高俅忘記了騎馬奔馳一天的辛苦,給皇上敬了覲見酒、謝恩酒、喜慶酒、萬歲酒;跟楊震、王詵喝了重逢酒、高興酒、感謝酒和高升酒,專門給楊光華敬了關懷酒、感恩酒和知己酒、同升酒。徽宗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皇帝身份,又回到了王爺時代,喝了不少酒,一直非常興奮。整場酒宴,氣氛熱烈喜慶,雖然少了點朝廷的莊重嚴肅氣氛,但王府濃濃的親情味和歡樂氣氛,彌漫在宴會廳裡,洋溢在整個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