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豪紳姓喬,人稱喬老爺。就在喬老爺家裡吃午飯的時候,朱緬發現了新大陸。當時,喬老爺端著酒杯,逐個給客人敬酒,他的管家拿著酒壺負責倒酒。等給知縣敬酒的時候,那管家突然說:“老爺,您不是說請知縣看一下咱那塊石頭嘛?”
這話一出,喬老爺如夢方醒般說道:“啊,對對,這事怎麼忘了?”
知縣一聽,先是一愣,心想,你們簡直不看時候啊,狼就在跟前,你卻把小羊牽過來,這不自找倒黴嗎?可喬老爺不知道知縣的想法,已經把話說出來了,知縣也沒有彆的辦法,隻能接過話來說,“哦,你們還有塊石頭啊?”
喬老爺很得意的說,“哎呀,我們這塊石頭非常非常的好看,可就是我們才疏學淺,對石頭沒有研究,不懂這玩藝。我們隻聽說,這石頭也有名字,像什麼青田石、太湖石啥的,可不知道我這一塊究竟是塊啥石頭,隻知道這塊石頭從祖上就在這個地方了,聽說好像是從桐君山上弄來的,總之是好多好多年了。”
朱緬自從聽到那個管家說的話,兩眼就灼灼放光,但是他始終不吭氣,他要聽聽他們到底說些什麼,他先把情況弄清。這時候知縣見瞞不住了,隻好說:“哎呀,你要鑒定,就找行家找專家呀,彆找我呀,我對石頭這玩藝知之甚少。你今天可是有福氣了,專家就你喬老眼前。”
“啊?真的假的?”喬老爺立馬捏著酒杯定定地看著知縣,十分驚訝地問道。
知縣就說:“喬老啊,你可不知道,咱們今天請來的朱大人朱總管,你知道他乾什麼的嗎?”
那喬老爺的確不知道。他最大的愛好和追求,就是守著自己的田園,守著自己的一大片山地和富春江沿岸的花草樹木,很少打聽外麵的事情,他隻想過好自己的日子,隻想讓自己的子孫萬代都能夠有這樣優越的條件和幸福的生活,至於這位朱大人,有多大的權勢,多高的官位他並不太熱心。他深信一句話,縣官不如現管,隻要跟本縣的縣令和知縣、還有縣裡的都頭、押司們搞好關係,就什麼都不愁。可眼下遇到的這個問題,又確實是他特彆想儘早知道的事,所以他便很想找個明白人問個仔細。問明白了,才能知道這石頭的價值呀。他聽知縣這麼一問,就說道:“請恕老夫孤陋寡聞,委實不了解。”
知縣就說:“朱大人哪,正是鑒定石頭花木珠寶的專家,哎呀,朱大人這眼睛,搭眼一看,就能看出你這石頭的成色、品類、質地什麼的,我跟朱大人要比的話,那我就是一隻小小的螞蟻,朱大人可是大象啊。”
喬老爺一聽,立即眼放金光,手裡的酒杯差點掉到了地上。忙把酒杯遞給管家,就給朱緬作揖,說道:“承蒙朱大人光臨寒舍,敬請朱大人飯後啊,隨老夫前往觀看石頭,給予指點,可否?”
這真是想啥來啥,人要走運了,尿尿都能尿出金子來。這不又揀到個金元寶嗎?一邊想著,就回道:“啊哈,沒說的。本官也沒多大能耐,隻不過是負責給朝廷堪測和檢驗各類石頭,負責給朝廷供應各類奇石珠寶,像皇上辦公室、家裡的珍貴寶石,都是本官運去的。皇上也特彆喜歡奇石珠寶。啥時各位有空去京城時,本官可帶你們去朝廷參觀呀。啊?”
喬老爺一聽這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坐著的,居然是朝廷的大官,這大官竟然能給皇上供送奇石,這真是走了大運了啊!於是,便連連給朱緬打拱作揖,直說:“榮幸榮幸,老夫今兒算是見到真神了!那就請吧!”
喬老爺一激動,竟然忘記了吃飯,直接帶著朱緬一行人就來到了他家大門外的小廣場上。就在這片小廣場的正中靠後一點,一塊巨大的石頭立在那裡,像一座小山一樣。走近一看,足有三丈五尺長,兩丈多高,八尺多厚。乍一看,的確看不出究竟是哪種石頭,但這石頭的光澤很亮,石紋很獨特,很清晰也很醒目,整條石紋在石頭上方,斜著繞了一圈,,而在石頭正麵靠右上方,稍加辨認,便看出是龍頭。朱緬脫口而出,“這不是金龍磐石嗎?”
那知縣先愣了一下,再歪著頭細看,忙說:“啊,是啊,是啊,我也看著像,可就是不敢下判斷。”
朱緬立即看著知縣和縣令說,“金龍盤石,有龍的巨石,你們也敢放在這裡?”
喬老爺呆住了,半天才喏喏地問:“大人,我們應該、放在哪裡呀?”
朱緬不說:“有龍的石頭,不管是什麼石材,能放在民間嗎?能放在這裡嗎?這麼小的地方,龍能騰飛得起來嗎?自然應該放在朝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