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朱緬激動得涕淚交加,說話的聲音都在打顫,任誰都能感覺得到,朱緬這是真正發自內心的感動和激動。徽宗也被感動得眼眶熱熱的,心裡酸酸的,搖了搖手,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啊,還沒到該最高興的時候呢。朕不能隻封你呀。你那老爹有六十多歲了吧?朕給你爹朱衝晉升三級;還有你的那個副總管,也晉升三級;另外呢,把你手下的都管再提起一名來,任副總管,級彆給他定在正六品吧。”
哇,朱緬不但本人坐火箭般飛升,老爹、手下也都象放鑽天猴炮仗一樣,直升九天了。眾人被驚得目瞪口呆。本以為已經封完了,大家正要再次慶祝喝酒,徽宗卻又提高了嗓門,說道:“眾位愛卿,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還有一位勞苦功高的,沒有他,可能就沒有今天的朱緬,俗話說,吃水不忘打井人呐。童貫,不但創建了金明局,給朱緬打開了局麵,留下了一個好攤子,而且,克服種種困難,建起了全大宋最最豪華最輝煌的超級特大型宮殿群延福宮。這算不算勞苦功高啊?當然算。所以啊,朕決定,為旌表優秀、激勵廣大官員,特委任,童貫為檢校太尉,暫定從二品,列殿帥府樞密使和兵部尚書之前。蔡相你記著,看看朱衝和那個副總管晉升三級後,該是幾品,讓吏部抓緊辦理。皇上直接委任的,不需要搞考察什麼的,明天就下詔委任。”
徽宗又接著說,“當然了,朕給你們封官提級,是針對你們過去說的,啊,從今以後,童貫、朱緬你們都是從二品官員了,跟六部尚書同級的朝廷重臣了。你們可要更加努力,更加勤懇,對朝廷、對朕更加忠誠。這延福宮啊,需要的各類奇石還差得遠呢,抓緊回去辦,可不能耽誤這六月六搬家哦?還有,即將興建的艮嶽,需要的更多。童貫你還得再辛苦。你們會更加辛苦,但朕不會虧待你們的。啊?”
朱緬又是一番聲淚俱下的、激動無比的表態;童貫也站了起來,先表態,接著跟朱緬一起,滿杯的酒連喝四杯,以表示滿滿的謝意、忠誠和決心。
次日恰逢上早朝。下朝後,徽宗回到垂拱殿,還沒坐下,就看到蔡京帶著張商英來了。
不等二人開口,徽宗就問:“張商英啊,那幾個人提拔委任的事兒,宰相給你說了嗎?”
張商英回道:“啟稟皇上,說過了,我們正是為這事來向皇上請示的。”
徽宗一愣,又問:“哦,還有什麼要請示的?我已經給宰相說過了,皇上提拔的人不需要考察,直接辦就是了。”
張商英剛要解釋,蔡京卻搶先說道,“皇上,昨兒晚上呢,當著那麼多人,老臣沒有說。關於朱緬和朱衝還有他們兩局的人員委任,老臣沒有意見。可是童貫,他擔任檢校太尉,老臣覺得不太合適呀。童貫他是宦官,要說宦官擔任內侍省的職務嘛,什麼職務都可以。可是讓宦官擔任這軍事首腦,在咱們大宋朝曆史上可是沒有啊。再說,從太祖開始就特彆注意宦官的使用,一直不讓他們介入政軍係統,主要就是防止宦官乾政。老臣和張尚書商量了一下,我們覺得呢,有些不妥,所以才來請示。”
楊光華聽到這裡,覺得情況有些不妙,就走到了徽宗跟前。他看到徽宗的臉色已經暗了下來,顯然不高興。待了好大一會兒,徽宗才往蔡京的跟前邁進了一步,左手背到後麵,右手點劃著彩金說,“你,不是經常給朕說,事情總是發展變化的嘛,你不是也說很多老套套老傳統和過時的做法不一定固守,也不一定拘泥嗎?你不是還曾說,任何一個王朝,任何一個有作為想做出成就的帝王,他就不能固守傳統嘛,這都是你說的吧?”
“當初朕把你從杭州由一個無任何官職的人直接提拔十三級,創下了大宋曆史上第一個,也是唯一半年時間、連提十三級的先例,那樣的做法符合大宋的規定嗎?跟大宋曆朝先帝們的常規相符合嗎?那該怎麼說呢?那是因為朕在跟光華商量你的事兒的時候,我們的觀點跟你是一樣的,就是要創新呀,要有突破呀;若老抱著死杠杠舊框框,還能乾成什麼事啊?那你蔡京還不就一直在杭州做一個洞霄宮的小提舉?你還有今天,你還有今天的宰相高位?還能坐上這個寶座?為什麼你可以,換了彆人就不行?”
“我再問你,蔡攸當時連提五級,提到了禮部代理尚書。有人說你是宰相,你舉賢不避親,那你有沒有琢磨這句話的後麵意思是什麼呀?是真正的舉賢不避親嗎?你不是也讓朕要敢於打破框框,衝破條條嗎?你再想想,你父子一個是宰相,一個當尚書,這樣的事大宋以來有過嗎?此前有過你跟你弟弟同時任朝廷重臣的事,這還是兄弟,而後又來了個你父子,難道你連這都看不到想不到記不住?朕已經說過了,童貫有貢獻,有能力,也有水平,他還懂兵法,所以朕讓他到殿帥府去,做高俅的副手。張商英,對此,你又怎麼想?”
張商英聽到徽宗這一連串對蔡京的炮轟,心裡已經有數了,所以徽宗這樣一問,他就回道,“臣是皇上的大臣,吏部是為皇上選人把關的,吏部就是唯皇上馬首是瞻,臣遵從皇上詔命。”
徽宗一聽,語氣平和了一些,說:“好,你現在就去辦。宰相都給你說清了嗎?要不讓光華再給你重複一下?”
在這個節骨眼上,徽宗讓楊光華轉述他前一天晚上的話,很顯然,這是一件不好辦的事。儘管楊光華是奉皇上之命複述,可勢必就會得罪蔡京。可要是不複述,徽宗顯然不高興。楊光華略一躊躇,剛要開口,張商英已經接上皇上的話說,“啟稟皇上,宰相已經給臣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