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四年五月,臨哥兒高中狀元的消息傳遍了大江南北。
正如勇國公夫婦所料想的一般,當臨哥兒的身份更上一層時,想入陸家族譜的孩子更多了,到處都有人搭橋牽線。
若是這事成了,搭橋牽線的人就賺了一份人情,自然大把人搶著做。
經過勇國公夫婦精心挑選,終於選中了一名兩歲左右的男孩兒,抱回了陸家當養子。
從此勇國公府邸便多了一份歡笑與熱鬨,臨哥兒這個新科狀元便安心了。
卻說,臨哥兒今年春闈以十七歲之齡蟾宮折桂,穿上紅袍在皇城下打馬遊街,那副年少矜貴,清雅淡然的樣子,很快就積累了一批愛慕他的百姓。
風頭比之他的兩位大名鼎鼎的爹,也是毫不遜色。
許清宜既驕傲又苦惱,這下子想和他們做親家的人家越來越多了,哎,父子倆都是招蜂引蝶的體質。
臨哥兒是四月中的狀元,在那不久後,太原溫家家主送來信件,說幾個孩子們想進京慶賀臨哥兒高中,順便在京中小住些時日。
問許清宜是否方便招呼?
這還用問嗎?當初自家有難,對方盛情招待,於是許清宜趕緊回了信,熱情地表示恭候各位。
於是五月下旬,溫家舅舅溫平如便護送小輩們進了京,此次來的有家主嫡長子溫頤,嫡女溫敏,還有溫家老夫人的侄孫女虞秋池。
另外還有整整一個車隊的賀禮,這個外祖家出手是相當的闊綽,把將軍府一家子都驚呆了。
“來就來了,還送什麼禮?”禛哥兒一邊嚷嚷,一邊幫忙搬東西進府。
“就是說。”謝珩窮怕了,有禮不收王八蛋,搬搬搬!
臨哥兒這個親外孫:“……”
有時候兩個弟弟真的會讓他覺得丟人現眼。
太原溫家的各位小主子進了京後,先在將軍府落腳休整,次日才精神奕奕地一同去宮裡拜見帝後。
皇後多年未見娘家人,見得弟弟與侄兒們非常激動,還摟著敏姐兒哭了一遭,並想將他們留在皇宮小住。
溫平如頓時就拒絕了,誰要在皇宮這種全是規矩的地方住啊,他還是回將軍府吧,將軍府好玩些。
小輩們也拒絕了,稱謝夫人已經為他們準備好了院子,行李也都拿出來安置好了,就不折騰了。
皇後也是明白的,目光略過侄子侄女們年輕朝氣的臉龐,無奈地道:“也罷,謝夫人是個周全的人,想必你們在將軍府住得更舒心。”
而且將軍府孩子多,湊在一起很熱鬨,要不小王爺怎麼經常往那兒竄呢?一去就是一整天不著家。
可不是嘛,原本就有四個半孩子了,小王爺趙思睿也算半個將軍府的孩子,再加上新來的三個,簡直是樂園。
“母後,表姐表哥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您又不能時時刻刻地招呼著,不如我也搬去將軍府小住,好替您儘儘心意。”小王爺誠懇地道。
皇後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哭笑不得地道:“滾吧,整日隻知道玩。”
小王爺高高興興地抱著自己的包袱走了。
表姐表妹,他來了!
距離上回姐姐妹妹們一起玩,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不過大家重新見了麵也不生疏。
隻是此次的東道主調換了一下,輪到幾位表弟們做東。
這有何難,禛哥兒與小王爺是京城街頭一霸,對京城各處好吃的好玩的了如指掌,出行有他們領路招呼即可。
再加上阿白這個小靈通,光是說京城各家的八卦,就聽得客人們一愣一愣的。
阿白也是混到前麵來了,畢竟主子不愛湊熱鬨,又不想顯得怠慢了貴客,便派他前來代言。
好在阿白這個狀元爺身邊的一把手也是人模狗樣,混在其中半點不突出,常常妙語連珠,逗得姐兒們喜笑顏開。
一彆三年,敏姐兒今年十八了,換做尋常人家,早就到了談婚論嫁的節點。
但敏姐兒已經是內定的下一任家主,婚事不急,畢竟是招婿,家主令她自己全盤做主,若是遇到喜歡的再說。
倒是哥哥溫頤,今年二十有三,一心隻想做個飽讀詩書的大儒,但又覺得自己應該入仕才對。
於是一道來了京城,想與太子表哥,以及即將入仕的臨表弟談談,聽取意見也好,提前感受一下官場的氛圍也罷。
好叫他心裡有個決斷。
池姐兒今年十四歲,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秀美少女,按照習俗,明年及笄禮過後都可以嫁人了。
隻是對於他們這群玩伴來說,除了彼此之間更加講規矩了一點以外,心境上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
畢竟溫家主的教育理念擺在那兒,他們家出來的姑娘,也與一般的姑娘有所不同。
比如敏姐兒從小王爺這個大嘴巴嘴裡聽說,皇後姨母竟然考慮過讓自己當太子妃,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可怕,好在姨母打消了這個念頭。
“母儀天下的責任太重大了,我擔不起。”溫敏拍拍胸口道:“我能將溫家打理好就不錯了。”
眾人心領神會,敏姐兒哪裡是擔不起母儀天下的責任,分明是不想擔,誌不在此。
“敏表姐與臨表哥倒是一樣的性情。”小王爺感歎地道:“臨表哥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相府千金,而敏表姐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好生羨慕你們呀,都知曉自己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