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竟然不準自己進屋,而是傳喚安羽?容宜扭頭看向安羽,不明白是為何。
“啊?”
安羽比容宜更困惑,兩人麵麵相覷了一會兒,安羽才快步進了房。
容宜神色黯然地關門退出了屋外,忍不住多想,難道是因為自己偷看了大公子和宋禦醫說話,大公子就罰她不許入內嗎……
不消片刻,安羽就出來了。容宜趕忙詢問屋內的情況,“大公子怎麼樣了?”
安羽為難地笑了笑,道“大公子沒事,大公子說,容姐姐你近日不用進來服侍了……”
“為什麼?”
這句話容宜幾乎是脫口而出,大公子不是隻要她服侍的嗎?安羽隻侍奉大公子起夜一次就不需要她了?
大公子果然生氣了,容宜頓覺委屈,眼眶有些泛紅。
她可憐兮兮地看向安羽,“安羽,你進屋幫我跟大公子道歉好不好?你跟大公子說,是我僭越了,我下次不敢了。”
安羽扯了扯嘴角,表情不知道是哭還是笑,安慰道“不是,容姐姐你彆難過,大公子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何意?”
聽到安羽的話,容宜的心隻稍微放鬆了幾秒,但轉念一想,安羽又不是大公子,他如何知道大公子是什麼意思?想到這,容宜的眼淚差點滑落了下來。
安羽腦瓜子一轉,連忙找借口,“容姐姐,大公子的意思是你這兩日照顧他太累了……希望你能休息一日。沒有彆的意思的,你彆多想。”
容宜怎麼能不多想,可是大公子這麼安排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於是容宜落寞地回了廂房。
病榻上的江勻珩聽著外麵的交談聲,無奈的緊閉雙眸,那草藥的味道衝得他眉心都突突直跳。
原本他隻是腿受了傷,可這腥臭的藥味卻在他的心上紮口子,他們想讓他失了自尊,想要殺人誅心……
他讓安羽進屋把房間後麵的窗戶全都打開了,此時寒風肆無忌憚地席卷入室。儘管安羽把火盆往床邊移了移,可還是難以抵擋徹骨的寒意。
江勻珩握緊了拳頭,臉上除了屈辱,更多的是清醒和堅毅。
……
容宜回廂房後睡了一覺,迷迷糊糊中她覺得房間變得暖洋洋的,不知不覺就睡得久了一些。
醒來時已經是午後了,容宜急急忙忙下了床,第一反應是還沒有侍奉大公子用午飯!
待雙腳落地,她才後知後覺想起大公子說不用她服侍了。容宜軟綿綿地坐回床榻上,愣神了好一會兒才留意到火盆發出的劈啪響。
容宜定睛看了看廂房多出的火盆,唇角難以自抑地翹起,下人的房間是不可能有這東西的,定是大公子吩咐的。
想到這,容宜突然就不難過了,笑容不禁又擴大了一些,安羽說的許是真的,大公子隻是擔心她累了。
容宜抬起兩隻手靠近火盆,她昨夜凍得發紅的手指在炭火映照下渲染了一層橙黃,像會發光一樣,容宜情不自禁地晃起垂著的兩隻小腳……
飄雪的寒夜,窗戶大敞著的廳房,安羽縮在軟榻上直想哭,他昨日想著進了廳房能暖和些,可現在看著寒風猖狂灌入的窗戶,他覺得廳房跟冰窖也無異了。
他想進屋跟大公子說他不嫌臭,他小時候不聽話還被親爹趕到豬圈睡過覺呢,他隻怕冷!
安羽猶豫了會兒,還是站在書房門口覷著寢屋,試探道“大公子,您冷麼?夜深了,要不咱關個窗睡覺了?”
原本斜靠在床榻上眯眼假寐的人,突然睜眼看了過來,目光凜冽,讓安羽頓覺如芒在背,本就凍得發抖的身體愈發冰寒徹骨。
安羽牽強地笑了笑,默默退步。江勻珩卻喚住了他,冷漠低啞的聲音響起,“等等,把火盆拿出去取暖。”
“啊?不行!不行!”安羽連忙擺手,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用主子的火盆。
“拿走!”江勻珩重新合上眼,語氣不容置喙。
安羽看著表情孤傲到薄涼的男人,感覺他不像是在開玩笑,反而像是要挨凍自罰般。
安羽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拿火盆,趁大公子沒有睜眼,趕忙灰溜溜地退回了廳房。他這會兒也不嫌冷了,抓緊了夾襖的敞領,重新縮回軟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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