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如此做,我心裡也隻有你。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說好不好?”
江勻珩何嘗不想擁有她,可是容宜的情緒明顯不對,他喜歡容宜主動,卻不希望容宜是這般低落,帶著討好意味的。
他沉沉地呼出一口氣,安靜等待著容宜說話。
容宜欲張口,卻又說不出來。儘管大公子於她從未強調過主仆之分,可她心裡知道下人是下人,主子是主子,下人之間的事她要怎麼告訴大公子呢?
她又怎麼說自己因為大公子送了張小姐一幅畫而不安呢?憑她的身份又如何跟張栩然爭風吃醋?她這才發覺不管江勻珩說多愛她,都無法改變她低人一等的事實。
容宜突然覺得這高門深宅像一個牢籠,將她困在其中,她再也不想留在府中了。娘親說得真對,深宅裡的女子沒有一個是容易的,出府做一個自由平凡的布衣也許才是她的心之所向。
容宜失去了曾經最親密的朋友,大公子的腿疾因為張栩然的醫治在好轉,這個府裡似乎也沒有她需要掛念的了。
儘管她出了府也隻是孑然一身,但她至少不會覺得自己是在依附大公子般卑微。況且她最懼怕的便是自己會變成一個善妒,眼裡隻剩下一個男子的女人。
思及此,容宜鼓起勇氣道“大公子,我想出府了……”
身旁的人僵住了身體,江勻珩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對不起,你太安靜、太勇敢,我都忘了你每時每刻都在經曆壓迫和痛苦……”
江勻珩知道容宜定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她總是願意為他人著想,願意去理解他人的無奈,可卻從未抱怨過自己所經受的苦難。他收緊了臂彎,心疼地擁住懷裡纖瘦的人。
“我說過,我會幫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他的聲音溫柔繾綣,容宜內心深處的依戀又被喚起。
她覺得自己有兩個靈魂,一個想依靠著大公子,永遠做他樹蔭下的小鳥;一個不願隻困於一隅,時刻渴求著自由的感覺,想去看更宏大的世界,想圍著生命的篝火儘情起舞,想索求自身更多的價值。
容宜靠在江勻珩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思索了很久。
最後仍是堅定道“我想好了。”
她愛大公子,可她仍是不願自己生命的意義隻剩下他。
況且她根本不確定自己對大公子是否有實際意義,如若有一天她人老珠黃,被厭棄了呢?她能用什麼來留住大公子的心?
她不是不信大公子,她隻是不想冒著風險,人隻有一輩子,她見過娘親飽受壓迫的一生,她若還不清醒那真是太對不起母親了。
江勻珩強忍著喉頭的刺痛感,清潤的聲音滿是無奈和苦澀道“好……你若是不急,等我腿好了再出去行嗎?我想好好地安置你。”
如今波詭雲譎的局勢,他斷然是不敢將容宜拉下水的,曾經說娶她的諾言終是成了水中花,鏡中月……
“嗯嗯。”容宜輕輕地點點頭,心裡的重擔突然鬆懈了下來,她沒想過江勻珩會如此輕易地同意,他好似永遠都會為她著想,他同意了,容宜便覺得自己做的決定也是對的。
她的心安定了下來,乖乖地靠在他的臂彎裡進入了夢鄉。
江勻珩卻是徹夜未眠,他聽著容宜清淺的呼吸聲,心中因為容宜的話而久久不能平靜。
他握著容宜溫軟的素手,一遍又一遍地感受著那細膩的觸感和熨帖的溫度。這雙手曾帶給他無儘的希望,可如今他許是要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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