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歌殺完了守陵官兵,走進墓室便聽見一聲癲狂變調的大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連我都不愛,怎麼可能為了彆的男人心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鴻歌走到宋立身邊,看向棺槨中已經半腐的屍體。
恕他眼拙無法辨認,但雲崢一改連日陰霾,篤信裡麵躺的不是雲枝。雲崢往墓室外走去:“那你去哪兒了呢?枝枝,你在哪裡?”
鴻歌問宋立:“現在怎麼辦?”
宋立是南陵謝氏曾經的家主最倚重的幕僚,救出雲崢後本以為能重做一番事業。
但這個年輕的少主顯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並不看重他的意見。
按照與北驍軍的約定,他們現在應該在戰場。
但雲枝的死訊傳來,雲崢就跟瘋了一樣。
為了一個女人,棄大業於不顧。
宋立在雲崢身上,已經看不到任何希望。
數月時間,他蒼老了許多。
“蓋上吧,無論是誰,給人留一點最後的尊嚴。”
雲崢走出雍王墓,秋風灌滿了衣袖。
他的咳疾剛好,肺腑癢絲絲的,握拳抵在唇邊清了清嗓子。
心情卻格外輕鬆。
隻要雲枝還存在於這天地之間,總有重逢之日。
長公主的回信到達時,鴉城已經下了如東的第一場雪。
信中說,趙思怡與曹敬之匆忙舉行了婚禮。
沒有盛大的儀式,甚至連成王都不在京中。
長公主仔細分析了其中利弊,但雲枝隻記得在鴉城時,曹敬之每一次偷偷看向趙思怡的目光。
那是濃濃的眷戀與愛慕。
雖然已經晚了,但雲枝寄去了自己那份賀禮。
劉二妞病愈。
當初眾目睽睽下一隻腳踏進鬼門關的人,被淩大夫愣是從閻王殿裡給拉了回來。
淩大夫起死回生的醫術響徹鴉城,並迅速向周邊輻射。
劉二妞和呂巧兒跪求給雲枝做奴婢,費序剛好路過,被雲枝瞪了一眼趕緊溜號。
晚間雲枝與他吃飯:
“劉二妞……”
剛起了個頭,費序頓時一臉的我懂你:
“食色性也,哥哥都明白,不過怎麼看也是那呂巧兒更配得上大錘弟弟。”
這家夥,想啥呢!
雲枝揮起拳頭:“她倆已經從良了,不是你我嘴皮子一碰就跟誰的,我現在跟你說的是劉二妞,她替我送信,是鴉城大捷的功臣,你該給她一些賞賜!”
“是是是,雲弟莫急,我和廖將軍都商量好的,隻因她一直在養病才耽擱到現在。”
“她是女子,升不了官,獎賞白銀一百兩如何?”
“一百兩?你們這麼摳?”
費序頓時臉皺成了菊花:“一百兩還少啊?我一年的俸祿了~”
“你一年就掙這點?”雲枝一臉你這官當的虧了的表情。
“一百兩不老少了,夠一個七口之家儉省些過五六年了。”
“這樣啊。”
雲枝對這筆銀子有了實感。
“行,在哪兒領?啥時候能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