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對那死去的華揚如此情深意篤。
雲枝也不勸,這時候是勸不動的。
“你餓了嗎?”
聞小姐抱著小小的包袱,可憐的搖搖頭,可她的肚子卻發出腸鳴。
雲枝解開馬背上的油紙包:“咯,新鮮的羊肉鍋盔,我還有酒,來點兒不?”
聞小姐猶豫片刻,伸出蔥白的手指接過。
她的樣子處處精致到了極點,從指尖到發絲,無不透露著從小被極儘嗬護著長大。
除了實在憔悴得緊。
這種女孩去庵堂,怎麼可能受得了那種清苦。
雲枝將馬鞍取下來,靠著一棵大樹鋪了個坐墊給她。
溫小姐吃餅喝酒,剛一口就咳嗽起來。
這酒度數不高,大概是冰的。
雲枝在結冰的湖麵上打出溜滑,彆說,她隻去年看彆人乾過,還挺好玩兒。
單調而有趣。
幾個來回,身上熱起來,屁股也摔疼了。
湖麵乾枯的蘆葦上結了冰,被她砸斷許多,有些直愣愣的抽在她臉上,一抽一道印子。
停下來的時候,臉上都紅了。
溫小姐笑起來,拿出一方帕子:
“您要擦擦臉嗎?”
雲枝擺擺手,抬起袖子囫圇擦了:
“這樣就行。”
溫小姐放下手,抱著膝蓋,又紅了眼睛:“二郎以前帶我來過這裡。”
雲枝坐到她身邊,數次欲言又止,最後隻能問一句:
“二將軍以前待你很好吧?”
文小姐猛點了點頭,在衣袖上擦了淚。
“我是家中庶女,商戶出身,這樣的身份無論如何配不上他,可他說……王府樹大招風,娶我剛剛好。”
她笑看著前方,冰麵上雲枝弄出來的印子:
“他春天給我采花,夏天為我捕魚,秋天帶我騎馬,冬天……我們也這樣。”
“嫡母也不曾苛待我們,但曆來嚴肅,我在家裡連笑都不敢大聲,隻有跟他在一起,好不快活……可他……”
眼淚打濕了她的袖子:“他好狠的心,二郎好狠的心……”
雲枝歎了口氣:“你叫什麼名字?”
她抹了臉又灌了口酒:“聞霜,秋霜的霜。”
“聞霜,他如果知道,你沉浸在與他的過去無法自拔,再也過不好自己的日子,一定會不安心的。”
聞霜抱著酒壇子號啕大哭:“我就是要讓他不安心,他怎麼能丟下我安安心心的去呢?明年春天就是我們的婚期啊……”
“二郎,你若魂魄不安,回來找我吧!回來找我,或者將我一起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