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猛然閉上眼睛,身體有些顫抖。
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應該躲開,但這次他沒給她機會。
大手掌著懷中的後腦勺,緊緊固定著她的身體,不給她任何逃避的可能。
他的吻很輕,轉瞬即逝。
“對不起啊,連日奔波,一身塵土,也沒洗乾淨就來見你。”
雲枝睜開眼睛,看到了他眼裡的紅血絲。
眼尾輕輕上挑:“如果現在不是冬天,我肯定全身臭味,都不敢靠近你。”
雲枝好笑,忽的又是一陣鼻酸,再也顧不上矜持的抱緊了他。
這個人是經曆了多少的風餐露宿才回到她身邊,她怎麼舍得嫌棄呢?
“真的沒受傷嗎?”
“沒有。”
“你是怎麼做到的?”
“殺戎月大汗?”
雲枝點頭。
趙玦鬆開她:“因為,雲崢給了我一樣秘密武器。”
雲枝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凝滯了:“什麼?”
“火藥,爆炸的時候前所未有的殺傷力,可移山倒海。”
雲枝深呼吸,緊緊貼著車廂壁:“雲崢……雲崢人呢?他也回來了。”
趙玦低下頭向她靠近:“擔心他?”
雲枝捶他一拳:“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男人輕笑:“在你的信到來之前,我就知道他想殺我。”
她猛然抬頭:“是嗎?”
男人笑意更深:“他每次看我的眼神,自以為掩飾得很好,但我從小到大接觸到的殺手太多了。”
“有的人第一次見麵就露出殺意,有的人在我身邊潛伏好幾年,見得太多,便不難懂了。”
“那他現在在哪兒。”
“枝枝,雲崢身上有些很怪異的東西,他知道的東西仿佛超越了時代的局限,這個人留著是有用的。”
雲枝的心臟沉沉一跳。
好恐怖的觀察力。
戎月大汗的死因傳到成陵關的時候,雲枝便知道,佛手嘴裡的火藥提前問世了。
毫無疑問來自雲崢。
可惜佛手已經領兵離開,沒來得及問問她,是否知道雲崢前世活到什麼年紀。
手裡還有什麼底牌。
“你……為何這麼說?”
“戎月是近二十年才統一的,各部盟之間的關係紛繁複雜。”
“瀚沃河以北向來是中原人的禁地,地形地貌一片空白,他卻準確的說出王廷所在地。”
“他雖有京城第一才子的盛名,但此前從未到過北境,更彆提戎月,他對戎月的了解超過了北驍軍的斥候和雪翎衛的密探,就算有家世做支撐,也不是能輕易做到的。”
“此外,他能合成火藥,還能做出火槍,一個人的價值就能超過幾萬大軍。”
雲枝嘴唇發乾。
換作她是趙玦,也會舍不得殺掉雲崢。
“不過,”男人話鋒一轉:“再能乾,有了異心就是禍害。”
雲枝的心情大起大落:“你什麼意思?”
“此次大敗戎月,十年之內再無北境之患,他能不能活著回來,就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我命人扮成我的模樣,一旦他殺意敗露,無論如何不能留。”
雲枝急道:“如果被他識破怎麼辦?既已知他想殺你,還留他做甚?”
“枝枝,我們永遠無法保證,追隨我們的每一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有用之才,隻要能利誘和轄製,並不是非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