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心神俱震,撐起上半身:
“聽聞戎月北部常年低溫,春夏秋三季加起來不過四五個月,正因為生存環境惡劣,他們才時不時南下搶掠。”
“那樣的土地奪下來治理難度大,而且剛剛經曆了乾旱和大戰,百姓急需休養生息,我們有那個能力嗎?”
趙玦揉捏她的臉頰:“真會算賬,是個當家的好手,不過你還不了解我的家底,還有啊,咱們可以以戰養戰。”
這人不正經,雲枝拍開他的手:
“誰要了解你的家底,你說說看,怎麼以戰養戰?”
趙玦拉著她站起來,手牽手走向遠處的湖泊。
“那片土地或許糧食產量不高,但勝在遼闊,可以大力發展畜牧業,光是給我們養馬就賺了。”
“正好咱們現在有大批百姓流離失所,北遷過來,既能有安身之處,又能傳播中原文化。”
“戎月人非我族類,隻要得到喘息,十年二十年,總會卷土重來,留下來終是禍根。”
“唯有民族混居,打亂血緣隔閡,傳播中原文化的同時輔以軍事手段,才能徹底將他們化作我們的臣民。”
雲枝吸氣:“你好大的野心。”
趙玦橫過身子,麵對她退著走。
“如果皇城那對夫妻允許我這輩子逍遙自在,我接觸不到那樣的權柄,這輩子也就瀟灑自由的過了。”
“偏偏已經走到這個地步,總要為後代子孫留下些什麼。”
他張開雙臂:“人生短短幾十年,下輩子或許做飛鳥魚蟲、花草樹木,好不容易投生成人,那就大膽一些,不要瞻前顧後。”
“管他成不成,先做了再說。”
雲枝十分意動,嘴上卻潑他冷水:
“那些老腐朽會拚死阻攔你的。”
趙玦停下腳步:“沒關係,隻要你陪著我就好。”
雲枝心如擂鼓,血液卻在逐漸變涼。
趙玦察覺到她的變化,走近跟前,有些不確定的問:“枝枝,你在想什麼?”
雲枝揚起笑臉:“我在想你今夜在何處落腳。”
她的失落轉瞬即逝,男人未能及時捕捉,笑道:
“棗園吧,枝枝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雲枝挽著他的胳膊,繼續朝前走:
“秘密,好久沒見了,我想跟你說說最近發生的事,你想聽嗎?”
“自然。”
從哪裡講起呢?
“早晨我們說的話,你聽到了多少?”
“差不多從頭到尾吧。”
雲枝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下次進我家麻煩請人通傳一聲,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