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身世天塹,勉強靠近,終會兩敗俱傷。
她說,她位卑福淺,但珍愛己身、不悔從前,隻不願也不甘被人品評輕賤。
她說她有鴻鵠之誌,可為江山黎民略儘綿力,兩人隻需遙相勉勵,此生不必相見。
奔向她的歡喜化作慌亂,逼得他扔下大部隊,日夜不休趕往成陵關。
本以為草原上的承諾已經打消了她的疑慮,他們已經敞開心扉,解決了所有的難題。
可她心裡最深的秘密,卻一個字都沒有吐露。
他終於知道問題的症結所在,她已經拚命逃離的過往,對她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傷害。
可他總是忍不住想,如果他身邊的人對她友善一點,她是不是就不會走得那樣決絕?
華揚屏著呼吸,頭都不敢抬。
趙玦哽咽,玉佩硌得手心生疼。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她多辛苦才逃出來?”
華揚煞白著臉下跪:“屬下魯莽,請殿下責罰。”
男人抬手擦去淚痕,痛極反笑:
“罰你做什麼?你隻不過對我的未婚妻輕慢不屑,更傷人的話甚至都沒說出口,這就要罰,言官得參死我。”
他起身,捧上緋紅的嫁衣:“走吧。”
那姑娘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
他若不走,她是不會回來的。
趕赴烏桓山的隊伍早已整裝待發。
因延遲兩日,成陵關大亂,眾人心中不免多有猜測。
徐今至問佛手:“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裡嗎?”
佛手牽著韁繩,目視前方:
“再問一百遍,也是真的不知。”
他看向前方那個傲岸的背影:“那你放心就這麼走了。”
佛手的視線沒有焦點:“我與她乃是至交,最起碼的一點就是我們完全尊重彼此。”
“我們有各自的事,完全給對方獨立的空間,隻要她是平安的就好,相信徐公子也能理解。”
徐今至無話可說,拱了拱手。
趙玦離得並不遠,佛手也沒有刻意避著他,想必是聽見了。
抬起右手:“出發。”
隊列有序移動,他回頭看著巍峨的成陵關,滋味難言。
隻有不明就裡的同僚問佛手:“你與雲大人不是夫妻嗎?”
佛手淡笑:“夫妻最應該是知交好友。”
那人頷首:“有道理,不過雲兄怎麼不去烏桓山?”
“您可以去問殿下。”
第五日傍晚,雲枝打開房門,正在啃雞腿的阿錦驚恐回頭,雞腿都嚇掉了。
雲枝手動幫她把嘴合上,走到院子裡狠狠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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