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勢急轉,雲枝緊挨著佛手:“演戲還是來真的?”
“我上哪兒知道去。”
侯展宏這時候走向兩人:“郡主譚將軍容稟,賤內從小長於深閨,被我那老丈人教導得十分迂腐。”
“殿下安排下官常駐成暮雲關,她不願隨軍,一來就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成日裡找麻煩與我爭吵,下官實在煩不勝煩。”
“本以為她雖驕橫一些,至少心思純正,沒想到如今卻敢口出狂言。”
“我侯家門庭實在容不下這等蠢婦,否則終要累及祖先,我這就回去休了她!”
“請譚將軍看在同袍之誼,郡主憐我等出生入死,給下官一點顏麵,不要將她送官。”
雲枝看向佛手。
這姓侯的態度還算端正,但她就是不想便宜了侯夫人。
誰知道這是不是暫時低頭?要回去了兩人一和好,以後又對佛手不敬怎麼辦?
佛手的態度很隨意,雲枝想怎樣就怎樣,她對這些流言蜚語根本不在乎。
兩人還沒拿出個章程,忽聽侯夫人嘶聲尖叫:
“侯展宏!你還說沒有跟姓譚的勾搭?你寡廉鮮恥,你忘恩負義!”
雲枝幾氣得發抖:“夫妻倆吵架你罵男人就罵男人,關我們佛手什麼事?”
侯夫人卻什麼也聽不進去了,用力掙脫武振的桎梏,衝過去對著侯展宏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她怒紅著眼,淚如雨下、麵容扭曲:
“當初你隻是大頭兵,父親將我下嫁於你,資助銀錢,給同窗寫信提攜,隻盼你好好對我!”
“你如今怎麼對我的?你張口閉口誇姓譚的巾幗不讓須眉,談起她就笑,麵對我就苦著一張臉,如今還要休了我?”
“你忘恩負義!剛剛升過我父親就要一腳將我踢開,你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好惡毒!你沒良心!”
雲枝總算回過味兒來了,原來她詆毀佛手的根由在這兒呢,“唉唉……”
侯展宏隻覺今日臉被撕下來跺進了泥裡,赤紅著臉喘氣如牛:
“你嫌我讀書不多言行粗俗,跟我沒有共同語言,我隻好將戰場上的事講與你聽。”
“我不是隻提起譚將軍才會笑,我是提起所有同生共死的兄弟都會笑!”
“我不是一麵對你就苦著臉,是你每每打擊我升得不夠快,掙得不夠多就苦悶難受。”
“譚將軍是我們的同袍,戰場上殺敵無數,也救了很多自己人,每一個北驍軍都敬佩她,我對譚將軍隻有敬仰,沒有你所說的肮臟想法!”
侯夫人仰天大哭:“我不管!你不許休我……你若將我休回家,父親必不容我,我的後半生就毀了……”
侯展宏今日鐵了心一般,麵沉如水:
“那我們和離。”
“什麼?”
“你雖一直看不起我,但這些年跟著我也受了不少苦,我送你和離歸家,家財全賠給你,去信與嶽父解釋,讓他為你另擇良婿。”
辛夷噗嗤一樂笑出了聲,雲枝與她對上,都覺得荒唐。
好麼,這人剛剛還以和離中傷佛手,轉身丈夫就要與她和離。
打臉要不要來得這麼快?
侯夫人如五雷轟頂:“我不要!”
“你真的不要嗎?勸你想清楚再回答,你心中無我,我倆綁在一起隻是相互折磨,我隻給你這一次機會,若不同意,以後我再也不提了。”
辛夷離得有點遠,想看個清楚,朝雲枝和佛手這邊走過來,勾起脖子張望:
“哎喲,容我插句嘴,既然是相看兩厭,侯將軍也沒有對不起夫人的地方,家財全都給夫人說不太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