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懂她至此。
雲枝心中一刺,慌亂的低下頭。
其實兩個都是她的願望,要是能同時實現,最好不過。
趙玦握住她的手:“枝枝,我明知道你們之間的過往,就不會上當,因為我相信你。”
“所以你以後不用刻意與他親近,故意讓我難受。”
雲枝掙紮:“我不知道殿下在說什麼。”
趙玦不肯鬆手,反將她拉得更近:
“你在看不起誰?如果這點小事就想讓我怒火中燒、失去理智,那我當初何必招惹你?又何必讓他活著回來?”
“再回頭說雲崢殺不殺這件事,當初你的家人因侯府而死,但那時候他才隻有幾歲,與剛出生的你一樣無法作為。”
“枝枝,並不是所有的仇恨都必須用生命來補償,該付出代價的人已經付出了應有的代價,你家的仇已經親手報過,上一代的仇恨便該終止於此。”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就算他心有歹念,在他真正付諸行動之前,誰也沒有資格用預判去定另一個人的罪。”
“即便他在黑龍庭想殺我,但現在的結果是他救了華揚以致自己身受重傷。”
“整個皇室如今沒有比我更合適的儲君人選,他要想好好活下去,隻能拚命在我跟前表現。”
“隻要他不行差搭錯,泱泱大桓、偌大天下,給他一處容身又如何?”
他看著她,珍視而愛慕。
“枝枝,不要把自己困在過去,若戾氣難銷,你的一生都無法輕鬆,你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你有親人、有朋友,還有我。”
雲枝喉嚨裡仿佛卡了一大塊石頭,但一想到未來,理智還是戰勝了情感。
閉上眼睛,深呼吸,眼前隻剩一片清明。
用力抽身:“殿下如此大度,果真是儲君的不之選,難怪您笑到最後。”
趙玦皺眉:“枝枝……”
雲枝起身,屈膝行禮:“臣女知道了,殿下心胸寬廣目光長遠,必能帶領大家中興大桓,實是臣等之幸,大桓之幸。”
“雲枝!你偏要這樣是不是?我說這些不是要與你君君臣臣,你若繼續如此,那我直接下令賜婚!”
雲枝直視他的眼睛:“果然權利會讓人盲目自大,誰說我想讓他死?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相伴,如您所說,仇恨再深也已經煙消雲散,我們為什麼不能重新在一起?”
趙玦騰身站起:“雲枝!我勸你慎言!”
雲枝下跪,仰頭直視她,執拗而決絕:
“陛下若要賜婚,請為我與雲枝賜婚。”
“你!”
趙玦將她從地上提起來,已然動了真怒:
“我來與你解決問題,為何非要說傷人傷己的話?”
雲枝抽手:“男女授受不親,我已心有所屬,請殿下放尊重些。”
趙玦後退兩步,瞪著她深呼吸:
“你不要故意說這種話來激我,我才不會上當!”
雲枝心裡又任何好受,恐怕已是鮮血淋漓。
可一個儲君的未來太沉重了,她注定背負不起。
如果她隻是孤身一人,大不了飛蛾撲火搏一回。
可她有了哥哥舅舅,他們在他手下做事,將來若是兩人走到對立麵,必會波及這僅剩的親人。
她賭不起。
她紅著眼睛:“殿下當真誤會了,從前是從前,但世上哪有人永遠不變?與他重逢後我發現對他還有情,剛才所言,句句發自肺腑,若沒彆的事,臣女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