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風聲趕來的晏同春和柴肥一起麵對女學生。
“我粗算了算,幾百人的學塾,你們不超過四十人,你們是這裡的極少數,也是千百年來,所有讀書人中的先驅和異類!”
“你們當中許多人應當都沒有接受過正式的啟蒙,讀起書來很難吧?男教員們區彆對待,你們心生厭惡,已經不想學了吧?”
許多女孩兒點頭,有柔弱的已經抹起了眼淚:
“我要回家……”
柴肥以為不妥:“宴小姐……”
“柴大人,請叫我宴校長,我是第一女學的校長。”
柴肥微微拱手:“這些孩子們今日受了驚嚇,還請寬慰一二。”
晏同春凝眉:“如此脆弱,不如回家。”
“你……”
晏同春轉向幾十個女生:“我能理解,受了委屈乾脆回家找爹娘,以後爹娘讓嫁什麼人就嫁什麼人。”
“出嫁前靠父兄,出嫁後靠丈夫、靠兒子,若是生不出兒子怎麼辦?等著晚景淒涼?”
“不!你們會被以七出之罪休棄,會被趕回娘家,然後繼續嫁給下一個、下下一個丈夫,一直生,直到生出兒子,生不出來就生到死!”
好幾個女孩兒大聲哭出來:
“我要讀書,可是這裡容不下我們,怎麼辦?”
晏同春堅定道:“誰說容不下?姑娘們,你們的家裡願意送你們來這裡,已經十分開明,所以即便遇到一些小波折,也不能輕易退縮。”
“學塾是太子殿下支持成立的,太子殿下賦予你們求學的機會,憑什麼拱手讓給彆人?”
“你們不僅要繼續讀書,還要更加用心刻苦,不畏艱難,學得超過那些男孩兒!”
“隻有你們做到了,以後才會有更多女孩兒走進學堂,這個天下才不會隻有男人說了算!”
“不過我有一點要警告各位,彆人對我們有偏見,所以更要做得無懈可擊,讓彆人抓不到把柄。”
“我奉勸某些人,以後不要再打扮得花枝招展來學塾,華麗的裝飾無法武裝你的大腦,還會給同伴招來災禍。”
戎月學生一共有六十多個,雲枝就簡單粗暴得多,坐在太師椅上,說一句武振翻譯一句:
“大桓的平民日子不好好過,還想回去做奴隸是不是?好,今天表個態,想投靠你戎月老爺的舉個手,本郡主送你們全家去烏桓山以北。”
自然無人蠢得舉手,但所有人都瞥向其中一男一女,兩人看起來像是兄妹。
雲枝笑得不動聲色,示意手下帶去檢查。
剩下的全部抱著腿埋著頭,連看一眼雲枝也不敢。
“如果我沒看錯,那兩個人應該是來不及逃走的貴族,好了,既然你們決定留下,給你們一個機會把挑唆你們傷人的供出來。”
“一刻鐘時間,一刻鐘之後被我揪出來的自然跑不掉,包庇者也討不了好。”
夜幕降臨,為公學塾裡燈火通明。
立民學塾鬨得沒這麼嚴重,抓了幾個帶頭的,其餘人皆放了。
但學塾的動亂還是傳遍了大街小巷。
訓完話之後,又將大桓師生細分為平民和軍屬、官員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