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時,成王酩酊大醉,拉著幾位老友的手,把牛燦的肩膀拍得邦邦響:
“牛燦這孩子……人很不錯!踏實,也沒那麼多彎彎繞繞,就是臉上有道疤,但男人麼,咱們……不看臉啊!”
“這孩子心地純良,前程是有的,你們幾個門內有合適的姑娘家,給他……留意著!”
牛燦微薄的醉意散了個乾乾淨淨。
原來成王帶他過來是這個意思。
他從小一個人長大,父母和哥哥長什麼樣都想不起來了。
巴結成王,是因為他是唯一不嫌棄自己的貴人,沒想到他卻為自己考慮至此。
眼淚差點掉下來。
譚三絕幾個也醉得東倒西歪,“成,既然王爺這麼說,人品自然不會差,咱哥幾個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雲枝扶著趙玦上了馬車,落下車簾後捧著他的臉:
“難不難受?你今晚喝了好多酒。”
趙玦閉著眼睛靠在車壁上,將她摟在懷裡:
“枝枝,你再與我說說話,你的聲音真甜。”
雲枝:“……”
看來是真醉了。
雲枝放軟身體靠著他,“你怎麼認識拙問法師的?”
“小時候……祖母以驅邪習經的名義時常讓他進宮,實則我在冷宮跟著他習武,他也一直暗中保護我,直到我離宮去了成陵關。”
“師父的性子其實不喜歡規矩森嚴的皇宮,卻為了我滯留京師十二年,當年一出宮他就溜了,這麼多年頭一回來看我。”
雲枝輕笑:“你剛剛都撒嬌了。”
趙玦抱住她,呼吸她身上的味道:“於我,他和北驍王更像父親。”
說起北驍王,雲枝又愁了。
聽聞王爺與王妃已經在來的路上,必然會參加他們婚禮的。
不知道王妃會在這裡待多久。
從前不知道趙玦與他們的羈絆如此之深,也不知道會嫁給趙玦,將王妃給開罪狠了。
以後相處多加了一層關係,難道要讓她對那個糊塗女人伏低做小?
女人抓住他一縷青絲:“我問你,以後看王妃不順眼,我還能不能頂嘴了?”
趙玦鬆開她,睜開眼睛:“你這性子,我說句不能就憋得住?”
雲枝笑了,露出潔白可愛的牙齒:
“很有自知之明嘛太子殿下~”
“王妃這個人……”
趙玦歎氣:“在西南長大,嬌滴滴慣了,因在成陵關經曆十年風霜,王爺對她心懷憐惜與感激,便十分縱容。”
“她壞心眼不多,隻是十分容易心軟,遇到身邊人更分不清青紅皂白,行事隨心所欲。”
雲枝冷哼:“愚蠢就是壞,就算不是出自她的本意,也會傷害很多人,偏生做了錯事還一臉無辜,叫人不能恨,自己氣個半死,憑什麼?。”
趙玦道:“枝枝說得有理,王爺於我有恩,但也因我得到更大的權力,我們之間不存在誰欠誰,而且你的地位比他們高,有何可懼?”
雲枝捏他臉頰:“今天的話我可聽明白了,王妃要是在我跟前犯蠢,我是不會慣著的。”
趙玦親她:“好。”
清晨,暮信出門,一個男裝少女頓時拘束的站直了。
停下腳步,讓手下前去過問。
牙叔走過去:“小姑娘,你有事?”
小姑娘手足無措:“很明顯嗎?我……我能不能拜見輝月郡主?”
不遠處,一輛青蓬馬車緩步駛來,到得近前,車夫跳下來行了個標準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