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青燕十分開朗,有高貴的出身,卻沒有貴族的假惺惺。
她與佛手有說不完的話。
掌櫃與老板娘許久沒見佛手,指著最貴最好的酒菜送來。
佛手忙道不用:“太多了,我們吃不了,你家侄子呢?最近可好?”
“謝將軍記掛,他準備新盤一家店鋪,自己開個小飯館兒。”
“好哇,到時候我們去嘗嘗味道。”
晏同春見譚青燕對什麼都好奇,言簡意賅將開斧節那日的事說與她聽。
其實那日她並未親眼見到,也是後來聽彆人說的。
流言幾經輾轉,已經被神話,雲枝與佛手打趣:
“聽見沒有,你在大家心裡的形象都快封神了。”
譚青燕道:“何止是封神,是比神仙更親近的活佛,我在路上經常聽說有夫妻和離,民間對婚姻的桎梏越來越寬鬆,假以時日,婚姻自由近在眼前,這都是托譚將軍的福,譚將軍,我敬你!”
佛手與她碰了杯,忽然想起在成陵關時,小水娘去世的那個晚上。
她感觸頗多,心緒雜亂,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後來與雲枝在屋頂喝酒談心,決定繼續做將軍,雲枝則伺機入仕。
隻因需將權利抓在手中,才能真正的為自己的同類打破枷鎖。
那天晚上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在民間,在這片大地的許多個角落,正在悄然發生變化。
“不應該隻感謝我,今日成果需要感謝的人很多,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唯一確定的是,我們女性,要為自己的未來不斷努力、奮進,直至精疲力儘。”
晏同春一直分心照顧靜喜,聞言抬起頭,仔細打量佛手。
從前,她是雲枝身邊的護衛,沉默寡言,臉色冷峻。
後來,她名震北疆,消息傳到京城的時候,大家幾乎不敢相信。
可護國寺大火那日,她救火的身影曆曆在目,又顯得一切都順理成章。
“譚將軍,我也敬你一杯。”
佛手與她碰杯:“女學被你經營得很不錯,敬宴校長。”
晏同春又想起,雲枝說,老師、校長這樣的詞彙,都是佛手發明的,避免了女教員被稱為先生這樣的男性稱謂。
她飲儘佳釀,再一次由衷感慨,暮雲關真是個好地方。
來的時候她心如死灰,可在這裡,她獲得了新生。
小環進來,神色惴惴。
雲枝放下茶杯:“你們倆咬耳朵說啥呢?”
晏同春神色一僵,勉力笑道:
“我母親到了,郡主、譚將軍、青燕妹妹,同春先行告辭。”
譚青燕不知內情,“快去吧,你來這裡也有好幾個月了,我改日再去拜訪夫人。”
晏同春起身:“喜兒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靜喜擦了嘴站起來:“外婆來咯~我要去找外婆~”
小豆子同去,廂房裡頓時隻剩下三人。
雲枝與佛手無聲對了個眼神,晏同春的日子不好過啊。
唉,同情。
武振又推門進來:“郡主,北驍王與王妃到了,今晚在棗園接風,太子殿下請你過去。”
雲枝一下子坐直,什麼?!
佛手笑,雲枝直接扔瓜子:“你還笑!你怎麼笑得出來的!”
佛手輕飄飄躲開:“跟我橫什麼?你如今貴為郡主,太子未婚妻,她還敢給你臉色瞧不成?去吧去吧,我與譚小姐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