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枝心說,虞嬤嬤看人真準,我可不就是死過一次重頭再來麼。
上輩子確實被侯府給玩兒死了。
沒有前世的經驗教訓,也走不到如今。
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隻含笑看著祖母。
虞嬤嬤說著說著,自己卻愣住了。
“……你瞧我,一方麵怕你嫁得太高,受了委屈無人撐腰,一方麵又逼著阿錦高嫁,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雲枝寬慰道:“無論是擔心什麼,皆出自對我等的愛護之心,我都知道的祖母。”
“但各人自有各人的緣法,阿錦天性跳脫,追求簡單,說不定嫁給旁人便不快樂。”
“左右有咱們這一家子護著她,就算自個選的夫婿扶不上牆,隻要人品不壞,也不至於過得太艱難。”
虞嬤嬤沉思許久:“郡主說得是。”
雲枝見她不再糾結,將今日之事說出來,一來讓她換換心情彆盯著阿錦了,二來找個同盟一起罵費序。
卻不料,反而給費序掙了臉麵。
“我與費大人沒接觸過,不過是聽你提了幾句,又因阿錦找人打聽了一些,今日這事,我倒覺得他當真是不錯。”
“你也年輕,對有些事不放在心上,費大人的考慮卻很有必要。”
“一個人是不可能一輩子走好運的,這裡太順利,那裡就容易栽跟頭……”
她把自己嚇得不輕:“不行,你的婚期馬上就到,千萬不要出什麼亂子,我得去找個菩薩拜拜,求菩薩保佑。”
說風就是雨,起身就要出門:
“暮雲關有佛寺嗎?哎呀我出去打聽。”
雲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隻聽過倒了黴受了傷拜菩薩的,哪有因為走運去的啊?祖母您彆出去了,暮雲關沒有佛寺。”
“沒有佛寺也有彆的,這麼大座城我就不信沒點道行,你回家去,今天開始到大婚期間不要到處跑,乖乖在家待著啊。”
丫鬟已經為她戴上了麵巾與出門大氅。
雲枝百般勸解,“真的不用去,外頭冷,著涼了怎麼辦?”
“我要去!”
虞嬤嬤敞開她的披風為她穿好,再戴上帽子,仔仔細細整理了頭發,撩開門簾,寒風頓時刮到幾人身上。
她迎著風:“吳爽過來,現在,馬上將你家郡主帶回家,好好看著她,沒事就少出門知道嗎?”
吳爽有點草木皆兵:“知道了老夫人,敢問所為何事?”
雲枝無語道:“您看,連他都莫名其妙。”
虞嬤嬤蒼老溫暖的掌心捂住她雙手:
“乖孫,你聽話好不好?越是走鴻運的時候,越是要步步小心,比任何時候都要更謹慎,我期盼著你無事,不過尋個心安罷了。”
一句乖孫,燙的雲枝話都說不出來了。
“知道了祖母,那我回家,您彆走太遠,如今天黑得早,外頭又冷。”
虞嬤嬤為她緊了緊毛圈,將脖子上的縫隙堵滿,上好的皮毛圍著小臉,看起來就暖和。
“我知道了,我去請一尊佛像,照從前學到的法子開個光,供在家裡專門為你念經,不會耽擱很久的。”
雲枝心說她那一套都是跟侯府那位學的。
福壽堂那位吃齋念佛十幾年,也沒搞出個什麼成果,侯府還不是被她搞散了?
菩薩哪有人靈驗?
不過還是不戳祖母心窩子:“好吧,我回去了。”
路過棗園,馬車停下來。
雲枝睜開眼睛,趙玦正掀開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