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柳瑟出了正殿,從走過去,再次踏入偏殿內,但卻沒見著蕭德妃的身影。
偏殿裡,侍女們依舊忙碌著儀禮的事情,秦柳瑟默默打聽了一番,一直替她守在這兒操持事務的明月姑姑說,“德妃娘娘當是去更衣了。”
秦柳瑟點點頭,心道那就好。
心下琢磨著,方才見嚴守禦出來,想著蕭德妃在這兒,她還有些擔心。
不過出來外頭,也沒在院子裡瞧見嚴守禦,想必是帶著小世子去玩兒了。
但聽到明月姑姑這麼說,秦柳瑟就稍稍放心了。
不過,沒一會兒,明月姑姑又來說,“方才嚴將軍進來一趟,像是在找什麼人,奴婢問他,他卻說沒有,說是小世子走錯了地方。”
嚴守禦自然不會說要找蕭德妃,這傳出去可就難聽了。
而蕭德妃的事情,秦柳瑟誰也沒告訴,所以明月姑姑也是不知情的。
秦柳瑟心裡覺得無奈,這兩人也真是,過了這麼多年也理不清。
秦柳瑟心裡是能理解蕭德妃那種想見他,又避著他的心情。
愛慕這種東西,若真能那麼果斷地斬斷,世間就沒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不過男兒家做事情,總歸沒有章法一些,嚴守禦這般直接,在秦柳瑟看來,卻是完全不考慮蕭德妃的。
行軍打仗是好手,在男女之情上卻是未必。
秦柳瑟沒有多說什麼,走出偏殿,看見嚴守禦的兒子被侍女牽著在廊下遊玩,手裡拿著個花燈晃來晃去。
秦柳瑟心裡咯噔了一下,第一反應是,這小世子,不是嚴守禦牽出來的嗎。
現如今嚴守禦呢,人哪裡去了?
“我要去找爹爹,去找爹爹。”嚴家小世子對著侍女撒嬌道,小小一隻,卻拽著侍女的手,拉著她,蹦蹦跳跳要往園子裡去。
今日這宴飲,安排在前宮的東園,東園位於皇城西南角,不算大,卻花草樹木,池塘假山,賞景宮殿,什麼都有。
除了這辦宴飲的正殿偏殿,不遠處的花園裡,教坊司的舞姬歌姬也正在軒樓中表演獻藝。
一些參拜完永嘉帝,宴飲開始後在裡頭坐不下的,便往這園子裡去了。
秦柳瑟站在偏殿廊下,能聽見那邊絲絲竹樂聲傳來。
一時間心裡也放心不下,便也抬步領著青青往園子裡去。
秦柳瑟今日也穿了一襲深色宮袍,朱紅色的暗紋布料,是有些老氣的樣式,為的是在這樣的場合壓得住場子,畢竟是辦事的人,不好穿得太嬌嫩。
不過如此偏於老氣的樣式,因著她雪膚粉顏,倒是一點也不顯老,反而多了些旁人沒有的味道。
秦柳瑟抄著近路,沒有走廊下的道路,而是走著花園裡彎彎繞繞的石子路。
隔著好幾步的距離,才有一盞燈籠立著,有光線能看路,卻不甚清楚,朦朦朧朧的。
秦柳瑟領著青青走著路,走到快到一處假山時,便聽見假山後傳來一陣近乎悠揚又壓抑的呻、吟聲。
秦柳瑟是過來人,青青是屋內伺候的人,兩人一時間,都聽出了這聲音代表什麼。
“真是不要臉!”青青紅著臉,想拉拉秦柳瑟讓她快些走開。
但既然是這般語調,說明已近尾聲。
秦柳瑟怕走過去正麵碰到徒增尷尬,便沒有繼續走,而是就近,掩在一棵粗壯的枯樹後,沒有走過去。
心裡琢磨著誰這般不要臉,在宮裡做這種荒唐事情,一抬頭,就看到假山後走出一個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