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時空,1986年,白山黑水。
“唾!二百八十九點幸運,就這?”
趙青禾吐出一口帶著血絲的唾沫,掂了掂手裡的野生猴頭菇,一臉不屑的表情,因為疼痛扭曲得有些猙獰。
“十二點幸運就能套到一隻飛龍,二百八十九點幸運,隻能采到一簇野生猴頭菇?”
飛龍是白山黑水人的叫法,學名叫花尾榛雞,是白山黑水地區常見的野雞,因為吃起來味道鮮美,可以媲美“天上龍肉”而得名。
趙青禾在心裡吐槽著:
“就離了大譜,為了這一簇野生猴頭菇,我還從樹上摔下來了,這是什麼勾八係統,怕不是誰拍來收我的吧。”
他心有餘悸地抬起頭,又一次往自己踩斷樹枝的地方看。
“幸好我是背部先著地,隻是牙齒嘴唇出了血,要是換個地方著地,摔死摔殘都說不定,難道是幸運越高風險越高?”
他正是從麵前這棵柞樹上掉下來的。
這棵柞樹,高大粗壯,枝葉茂密。
大樹主乾在六七米的高度分叉出枝乾,離枝乾不遠的地方,有一根顯眼的枯枝,已經折斷,隻剩下樹皮讓它掛在空中晃蕩。
趙青禾就是踩斷這根枯枝掉下來的。
他本來隻是在看柞樹和樹枝,想要把這些情況都接下來,可以再遇到相同情況的時候,規避掉危險。
可是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些東西,讓他整個人都愣住了。
視野穿過斷掉的枯枝,穿過枝繁葉茂,斑駁的空隙後麵,是一麵黃褐色的岩壁。
柞樹的一些樹葉已經開始泛黃,枝乾也是褐色,很容易就忽略了岩壁的黃褐色。
微風吹過,柞樹的枝葉跟著晃動,空隙變得更加斑駁,但是也迷惑不了趙青禾的視線。
他已經看到了那些不一樣的顏色,並且,他也牢牢記住的這些特殊顏色的位置。
黃褐色的岩壁上,有很多灰白、黃白或者黃黑色的土窩子。
其中一個比較大的土窩子裡,擁擁擠擠著一簇既像掉光葉子的萵筍、又像癟了的鬆塔的植物,表麵是顯眼的紫紅色。
那是野生肉蓯蓉!
那是一簇野生肉蓯蓉!
那是一簇成熟的野生肉蓯蓉!
趙青禾突然有了一絲明悟:那一簇野生猴頭菇,和係統麵板沒有什麼關係。
係統麵板的二百八十九點幸運值,很可能指向的就是這些野生肉蓯蓉。
野生肉蓯蓉的藥用價值非常高,不僅可以直接入藥,也可以泡酒,還可以直接吃掉。
它入藥可以治療很多種疾病,但是最被人熟知和追捧的效果,簡單粗暴,總結起來也不過四個字而已。
這四個字就是:
補!
腎!
壯!
陽!
從古到今,補腎壯陽四個字有著巨大的魔力,有的人為此牽腸掛肚,有人為此一擲千金。
野生肉蓯蓉更是補腎壯陽的極品。
它不但有效果,而且效果還非常好,因此價格被一直抬高,並且溢價嚴重。
無論何時何地,隻要有野生肉蓯蓉出現在市場裡,並且確定可以買賣,馬上就會引起轟動。
買賣野生肉蓯蓉的地方,很快會被圍得水泄不通,無數男人女人為此而癲狂,不斷有人喊出離譜的價格,然後馬上被更高的價格壓下。
這也造成了野生肉蓯蓉有市無價,成交價一般由買家的身價決定,最後的價格往往突破想象極限。
等野生肉蓯蓉到了飯店或者藥店以後,價格就會更進一步提升,變得和黃金一樣,開始論克賣,而且能賣到的人還覺得有麵子。
當然,現在肉蓯蓉的價格,是不能和後世的價格作比較的,但是依然價格不菲。
趙青禾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是他有大概印象。
前世大概明年春天,隔壁屯有個采藥人,帶回來了一整扇豬肉、二百斤細糧,和傳說不低於三百塊錢,這些已經抵得上一個壯勞力一年的收入了。
要知道,在現在的年月,即使在物產豐富的白山黑水,每個人也不是每頓飯都吃上細糧的,很多人更是年節才能好好吃一頓豬肉。
本來大家以為他是抬到了大棒槌,白山黑水人,把挖野山參,叫做抬棒槌,抬到大棒槌,就是挖到年份長的野山參。
後來周邊屯子就傳開了,這個采藥人不是抬到了棒槌,而是挖到了野生肉蓯蓉。
現在趙青禾甚至懷疑,前世隔壁屯采藥人挖到野生肉蓯蓉,就是他現在看到的這一簇。
雖然隔得很遠,但是他有感覺,如果自己把這一簇肉蓯蓉全部挖回去,最少能抵得上三個壯勞力一年的收入。
他猜測,明年的時候,這簇野生肉蓯蓉因為種種原因,有可能已經沒有那麼多了。
他看著光禿禿的岩壁,嘬起了牙花子,心裡一直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