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通過回憶,分清楚了山脊另一麵的情況,確定沒有危險,才站直身子,兩手依然平端著槍,從石頭後繞了出來。
他沒有著急往前走,像站在原地,把場麵看得更清楚一些。
趙二妞和羅羅確實是在對峙。
趙二妞可能是於心不忍,蓄著力量,隨時可能往羅羅身上撲的樣子,可是沒有撲下來。
羅羅不知道為什麼,體型隻有趙二妞的三分之一,還是在下坡的位置,可就是一讓不讓,就那麼和趙二妞針鋒相對。
趙青禾不知道能不能上前,沒準趙二妞本來沒準備攻擊,卻因為意外闖入者而應激。
他決定還是在等等,至少知道兩個小家夥對峙的原因。
視線下移,他看到隻是轉過了一道山脊,地形地貌就完全變了樣。
原本平緩的山坡,雖然隨著高度升高,開始石頭變多土變少,可還是有三分之一左右的黑土。
山坡升到最高,過了山脊開始下降,才平緩向下了七八米,就陡地往下降,幾乎成了一麵九十度的峭壁。
大概是角度的原因,陡峭的山壁上,也幾乎沒有的泥土,隻剩凸起下凹的嶙峋石頭。
趙青禾上次收獲野生肉蓯蓉的時候,也是麵對著這樣一麵峭壁,隻是兩者的顏色不同,大概是因為石頭之地不同。
他看到,有幾團青灰色的毛團,懸掛在這幾乎是絕路的石頭峭壁上。
他隻是看了一眼,馬上就分辨出來,那些青灰色的毛團,就是一隻隻青羊。
它們穩穩地站在峭壁上,甚至還有閒心,啃食一片苔蘚,或者對著石頭舔了又舔。
趙青禾小的時候,曾經聽周邊屯子裡的老炮手,講過青羊的故事。
老炮手姓黃,孩子們都喊他黃大爺。
按照黃大爺的敘述,那已經是三十多年的事情了。
那時,白山黑水還很荒涼,山林裡是飛禽走獸的地盤,各種動物在裡麵生活,每天都上演著動物世界。
黃大爺坐在正中,周圍圍了一圈孩子。
“俺跟你們這些小嘎們說,三十多年前,俺還不到二十歲,才開始學著打獵,那是春尾(yi三聲)巴的一天,俺記得清楚,才過了穀雨,饑荒正鬨得厲害...”
這天,黃大爺跟著父輩們上山,想要打些獵物,好捱過這段青黃不接的日子。
他們一群人,加上黃大爺這個新手,一共四個炮手帶了十二條獵狗,靠著抓兔子、套野雞,打灰狗子,在林子裡找了兩天,終於發現了一群野牲口的蹤跡。
他們小心地接近,避免驚到獵物,到時候打圍變成了追獵,可就不好有收獲了。
等靠得夠近了,才知道這群野牲口是十一二隻青羊,全部打回去,能下三四百斤肉,足夠幾家人吃上十天半個月。
大夥見獵心喜,立馬就鬆開狗繩,想要讓獵狗繞過去,把青羊全部圍起來,好一網打儘。
可是,狗繩是被放開了,獵狗們卻沒有聽命令地散開,就呆立在原地不說,有幾隻膽小的,甚至夾起尾巴尿了出來。
領頭的老炮手立馬反應過來,讓大家重新拴好狗繩,招呼著所有人和狗都趴了下來。
“都彆說話,有厲害家夥過來了。”
果然,眾人帶著狗剛趴好,兩道黃色身影就從草叢中出現,猛地撲向了青羊群。
“黃大爺,兩道黃色身影是啥?土豹子?”
“能把獵狗給嚇尿的,你說還能是啥?當然是羅羅了。”
黃大爺一拍大腿,唾沫星子一個勁地往外噴。
“不是說一山不容二虎嗎?咋有倆羅羅一起?”
對這個問題,黃大爺沒有回答,而是接著往下講。
不知道是東北金漸層撲擊的力道不夠,還是青羊早有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