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說以為遇到了黑瞎子,楊老大也是理解的。
白山黑水流傳了太多,黑瞎子和熊羆模仿人,敲開房門或者窗戶,進到屋子裡傷人的傳說。
楊老大扶著趙青禾坐好,才顧得上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再拂掉身上的枝葉和泥土,才拍著心口說:
“嘿呀,禾子,這次可嚇死俺了,下次再也不開玩笑了,差點小命就撂在這裡了。”
趙青禾笑著搖搖頭,沒有再接這個話茬。
畢竟,他好不容易才把後怕壓住得。
楊老大見他不接話,奇怪地看著他,發現他正在往前看,順著視線一看,恍然大悟地說:
“嘿,你看俺這腦子,還顧著在這說閒話。”
說著,他就直起身子,朝著掛香獐子的那棵樹走去。
“禾子,你岔了氣不能爬樹,俺先幫你把香獐子取(qiu三聲)下來,彆等下土豹子又回來了。”
“誒?”
趙青禾本來要阻止楊老大,想說自己年輕讓自己去拿,喊了一聲就停了,他才想起來,現在自己還“岔著氣”呢。
其實,他並沒有掛念著香獐子,剛才他也是想要看看羅羅在乾什麼。
隻是他現在的位置,加上坐在了地上,看什麼都是仰視,就像是頂著香獐子屍體看。
不過也好,既然決定打棧,這香獐子的屍體,早晚都要拿下來,晚拿不如早拿。
就像楊老大說的那樣,萬一土豹子返回來了,香獐子還掛著的話,就有些麻煩了。
十幾分鐘之後,楊老大提著大半個香獐子,一臉笑地返了回來。
羅羅跟在他的側後方,頭幾乎挨著香獐子的屍體,緊緊地跟在後麵。
俗話說狗來財。
守住獵物是獵狗的本能,可是羅羅畢竟是一條聰明的智狗,沒有得到趙青禾的命令,加上香獐子不是它捕獲的,所以隻是跟在後麵。
不過看它的位置和架勢,已經做好隨時搶奪獵物的準備。
楊老大提溜著香獐子的屍體,把肚子攤在趙青禾麵前,高興的說:
“禾子,是個公的香獐子,看,香囊還不小哩,這運氣真是太好了。”
趙青禾已經看到了這個香獐子的麝香囊,小孩拳頭一樣大小,就長在肚臍下麵。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到麝香囊的一瞬間,他就覺得一股奇異的香氣,順著鼻孔往腦門上頂,然後又迅速傳遍全身,讓他感到血液加速流動。
坊間傳言,麝香是女人的催情藥,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為什麼聞了以後,會有血脈僨張的感覺。
趙青禾點點頭,也笑著說:
“嘿呀,真是運氣太好了,楊大哥,你先把香囊給剝出來吧。”
“誒?禾子,不是你楊大哥不幫忙,說了這個香獐子全部歸你,俺就一點不要,這麼貴重的東西,你還是自己剝吧。”
楊老大推讓著,他還遵守著剛才的話,說了香獐子全部歸趙青禾,他就一點不要。
趙青禾哪肯這麼乾。
這種吃獨食的行為,要是在周邊屯子傳開,彆看他爹是“罩得住”,他的名聲一樣臭大街,連帶家裡其他的人都要受連累。
“楊大哥,你這麼說就是抽我的臉,咱們白山黑水的規矩,趕山有收獲,從來都是參與者有份,我咋能獨個都占了,咱們一人一半。”
他說話的語氣很艱巨,要讓對方知道自己不是假意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