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右手的食指,輕輕摟下扳機,打出一下子彈,就馬上鬆開了扳機,讓連發模式的八一步槍,打出了單發的效果。
如此近的距離,他有信心一槍乾掉目標。
況且,羅羅還和目標糾纏在一起,如果打起連發,他還真怕傷了獵狗。
不過羅羅非常機警,聽到這近在咫尺的槍聲,馬上鬆開的嘴,橫跳著躲閃出去,三兩下就跑出了三五米。
七點六二毫米子彈,從上麵精準地鑽進了炮卵子的脖子,然後穿了出來,帶著一溜血珠,又紮進了土裡,發出“噗”的一聲悶響。
被子彈穿了脖頸的炮卵子,發出“威兒”的一聲慘叫,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這一聲慘叫就像信號,隨著聲音結束,還站著的半大炮卵子,全部停下了動作,扭著腦袋彼此看了一下,然後一哄而散,四處奔逃。
趙二妞在炮卵子群裡,橫衝直撞,正打得過癮,對手突然全部逃跑了,讓它大為惱火,“嗷威”咆哮一聲,朝著一個跑得慢的半大炮卵子,就要追了出去。
趙青禾眼見剩下的都是些炮卵子崽子,根本不想趕儘殺絕,趕緊打了個呼哨,阻止趙二妞追擊出去:
“二妞,姑娘,回來。”
趙二妞非常聽話,在呼哨聲響起的時候,已經停止了追擊動作。
等趙青禾話音結束,趙二妞已經跑到他跟前,用毛腦袋在他腿上蹭來蹭去。
此時戰鬥結束,趙青禾也精神一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把趙二妞的毛腦袋抱在懷裡,一邊給它捋順炸蓬的毛,一邊喊著羅羅:
“羅羅,你也來。”
他就這麼一手擼貓,一手擼狗,一人一貓一狗,都舒服地眯起了眼。
趙青禾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著一地的炮卵子屍體,也有些犯了愁。
一頭大炮卵子三百五六十斤,五頭母的炮卵子,加一起有一千二三百斤,還有幾頭百十斤重的半大崽子,這就有將近兩千斤重。
炮卵子不出肉。
彆看有兩千斤的炮卵子,殺出的肉可能不到八百斤,加上大炮卵子的肉又腥又騷,隻能用來熬豬油,這收獲真不算多。
但是,對於即將入冬的白山黑水人來說,任何肉食都是珍貴的,放棄了實在可惜。
甚至,趙青禾還不敢像上次打麅子時那樣,給炮卵子就地放血,開膛破肚。
再招惹來一群紅狗子,或者其他任何東西,對於獨個一人的趙青禾來說,都是非常大的麻煩。
好在,他乾護林員這麼久了,已經有了一些處事經驗,這次上山他帶了本子和筆。
就那麼坐在地上,他掏出本子和筆,寫了一張撕了下來:
“我打到炮卵子兩千斤,請帶上人手和工具前來搬運。趙青禾,1986年9月某日。”
他把紙條來回疊好,裝在羅羅的繩套上,然後掏出半塊二合麵餅子,喂給了對方,又拿出水袋給羅羅灌了一通。
趙青禾拍著羅羅的腦袋,又拍了拍它的繩套,說:
“去找我爹,把繩套裡的紙條給他看。”
等到他話落,羅羅已經跑了出去,看前進的方向,是直直朝著護林站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