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看了看周圍的環境,找了一棵粗壯的大樹,壓低重心跑了上去,小心地探出了腦袋往外看。
這裡因為海拔的原因,優勢樹種還是針葉樹。
他通過墨綠色的樹葉,看著眼前發生的事情。
幾個穿著帆布衣服的人,正圍著幾棵美人鬆,拿著油鋸忙活著。
趙青禾仔細數了數,一共有六個人,看身形應該都是男人。
六個人中,有兩個使用油鋸的,分彆對兩棵美人鬆下鋸。
兩棵美人鬆的樹冠上,分彆綁了兩根麻繩,由四個人分彆拉著,防止木頭的鋸口“咬”鋸。
油鋸呲啦呲啦地響,帶著白色的鋸末紛飛,看不清兩個使鋸男人的樣子。
四個拉繩子的人,看著都麵生,趙青禾能確定之前沒有見過。
現在離得近了,加上眼睛能看到,能知道幾個人在肆無忌憚地說話,雖然內容還是聽不清,偶爾有人哈哈大笑,正是父子倆之前聽到的笑聲。
偷伐木頭的人周圍,還能看見他們的東西堆放在一起,其中裸露出來的兩個木頭槍托,看上去是老洋炮的,也分不出單發還是雙發。
這夥人竟然帶得有槍。
趙青禾一下子有些緊張了。
他找出一個隱蔽的路線,悄無聲息地跑到了趙老爹身邊,靠上去趴在父親的耳朵上說:
“爹,這幾個人帶了老洋炮,咱們咋辦?”
為了防止其他人聽到動靜,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甚至自己都有些聽不清。
趙老爹扭頭看了他一眼,又扭過去看了看偷伐木頭的人,重新站了起來,又用標準的戰場機動動作往後走。
路過趙青禾身邊的時候,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示意老兒子跟他走。
相同的動作,相同的路線,趙青禾跟著父親回到了相同的出發點,又用相同的姿勢蹲了下來。
“老兒子,他們人多,也有槍,看來咱們不能硬來了。”
離了五六十米,還刮著風,趙老爹確定對方聽不到,也沒在咬著耳朵說話。
“爹,你說咋整吧。”
趙青禾一邊說話,一邊注意往四周查看,也沒有再趴在父親耳朵邊說話。
趙老爹扳正他來回轉動的腦袋,示意他不要緊張,才接著說:
“四年前偷砍木頭打傷人的事,大概率也是這這夥人乾地,今天咋整都得把他們都抓住,既是咱們當護林員的責任,也是為了那個受傷的護林員報仇。”
實際上,趙青禾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緊張,他被父親扳住了腦袋,看著對方堅定的眼神,一下子就完全不緊張了。
他點點頭,說:
“爹,你直接說咋整吧,我全聽你的。”
趙老爹從老兒子的眼睛裡,也看出了他沒有慫,不由自主地點著頭,鬆開了手,才說:
“雖然對方人多,還有槍,可那玩意要是打不響,就是兩根燒火棍。”
他的語氣中滿是輕蔑,仿佛又回到了西南反擊戰的戰場上。
“等下咱們爺倆分開壓上去,你先開槍,咱們先打大一排槍,把他們嚇住,要是他們馬上投降不動了,或者直接逃跑了,那啥都好說,要是他們敢反擊,俺就給他們挨個點名。”
他拍了拍手上的五六半步槍,又指了指趙青禾手裡的八一步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