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根據父親的示意,把背筐放在了黃大爺麵前。
“哎呀媽呀,咋整回來這麼多狐狸?”
因為是倒著放的,所以在黃大爺眼裡,這就是滿滿一背筐的狐狸屍體。
他猛地喝乾了杯子裡的燒酒,也顧不得吃口東西壓一下,咧著嘴呲著牙,伸手拿起最上麵的狐狸屍體,放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
趙老爹看黃大爺誤會,也不解釋,扭胯上到了炕上,摸出了一個卷煙點上,心裡還有些期待對方驚訝的表情。
黃大爺翻看了一圈,發現除了眼睛在流血,沒有找到其他的傷口,表情果然變得豐富多彩。
他又來來回回在狐狸屍體上找了一遍,確定就是沒有其他傷口,又從背筐裡拿過來第二隻,翻找了一遍,還是同樣的結果。
他有些不死心,又拿出了第三隻,雖然第一眼就看到了,狐狸眼睛上的血竭和黑窟窿,還是不死心的翻找了一遍,嘴上長出著氣,又要去拿第四隻。
“嗐嗐嗐,俺說老黃你差不多得了。”
趙老爹趕緊出聲,打斷了他黃大爺的動作。
這第四隻被拿出來,精彩的就不止是對方的表情了。
趙青禾在旁邊看得直樂,任憑兩個老頑童在那裡搗蛋。
“咋滴,這都看了三隻了,你還看不出來?這些狐狸隻有眼睛上的傷口,全都是一擊致命,這要是都看不出來,你以後出門彆說自己是老炮手了。”
趙老爹趁機揶揄起來。
黃大爺這才抬起頭,先看了看趙青禾,然後扭頭看著趙老爹,說:
“嘿呀,行啊趙老柱,幾天不見,你這是牛皮大發了,彆是下了料抓到的,俺得好好看看。”
說著,他掰開一隻狐狸屍體的嘴巴,鼻子湊上去聞了聞。
除了血腥味和狐騷味,沒有其他的味道。
趙青禾曾經聽黃大爺講過,各種下料抓獵物的辦法。
“咱們靠山吃山,想要向白山黑水討口吃食,那是什麼辦法都會用,這下料打獵的方法,也是趕山的一種方式。”
曾經的黃大爺,還正值壯年,說起這些門道,頗有些不屑一顧。
“有一些腿腳不靈便,或者年紀大了的炮手,就會選擇下餌料,也能多多少少地打到獵物。”
他的故事,總是伴隨著辛辣的煙味。
“用農藥和毒藥摻到餌料裡,雖然是一種辦法,但是效果非常不好。”
趙青禾理解這種說法。
這個年月,各種農藥和毒藥都追求毒性,所以會有刺鼻的氣味,無論拌到什麼東西裡麵,都瞞不過野獸的嗅覺。
況且,人們打到獵物,還是想吃上一口肉的,如果是被毒死的,那誰敢吃肉呢?
黃大爺抽了一口煙,繼續接著講故事:
“這種情況下,有一些炮手就另辟蹊徑,他們用高度數的燒酒,摻上肉湯、棒碴麵和藥材,做成窩窩頭,然後掰成小塊下到林子裡。”
白山黑水的人能喝酒,白山黑水的野獸可酒量不大。
“下了料的炮手,就盯著餌料就行,一旦有野獸吃掉餌料,用不了多久,就會醉倒在地,尾隨而來的炮手,就能收獲獵物。”
黃大爺懷疑這些狐狸,是吃了餌料,然後被人捉到,才會有完好的皮毛,所以才去聞狐狸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