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專注地看著“老六”的動作,甚至忘了控製八一步槍的槍口。
隻見“老六”單膝跪地,伸手調整著麻袋,嘴裡一直發出“咕咕咕”的聲音。
隻以趙青禾的聽感來說,能聽出這“咕咕咕”的聲音是在模仿鳥類,有著獨特的節奏,而且聲調越來越低,讓他想起大人哄小孩睡覺的聲音。
隨著麻袋被調整位置,金雕隻露出兩隻腳在外麵。
“老六”往前環著胳膊,輕輕地把金雕抱在了懷裡,等了一會兒,發現對方沒有掙紮,就把大概是頭的位置,夾到了腋下,留著兩隻腳抓在了手裡。
因為角度的原因,趙青禾雖然探著腦袋,也看不清楚“老六”手上的動作,下意識地往旁邊移動著。
他剛橫著走了兩三步,就發出了“嘩啦”聲,聲音不大,卻把場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包括他自己,都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原來,他隻顧著看“老六”解陷阱,槍口不知不覺地耷拉了下來,剛才橫向移動的時候,碰到了地上的樹枝,才發出了“嘩啦”的響聲。
他趕緊抬起八一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又一次對準了盜捕者,嚇得他們連忙舉起手,然後把頭扭了過去,假裝都在看“老六”解陷阱。
趙青禾繼續橫著移動了幾步,也把視線轉回到“老六”身上,這下就能看清楚對方的時候了。
他發現,“老六”正手法熟練,神情專注地解著金雕爪子上的線繩,似乎沒有聽到剛才的動靜,也對發生的事情完全不關心。
他一隻手固定住金雕的兩隻腳,手指頭把掛著線繩的爪子分開,每次都捏起一撮,小心的從爪子上卸下來。
金雕的爪子上,長著一層一層的,類似鱗片的角質,而陷阱上的線繩是絲絲縷縷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正好分開掛住了這些角質層,所以才會掛得這麼死,讓金雕也無法掙脫。
“老六”現在正在做的,就是把這些絲絲縷縷的線繩,一點一點從金雕的爪子上取下來,並且要防止再次掛上去。
他雖然是把金雕夾在了腋下,但是趙青禾能看出來,他根本就沒有咋使勁,麻袋還是鼓鼓囊囊的。
但是奇怪的是,整個解線繩的過程中,金雕都非常安靜,完全不像是個大型猛禽。
大約十分鐘之後,陷阱的線繩完全從金雕爪子上解了下來。
“老六”把麻袋從腋下拿出來,輕輕地往前一拋,金雕就穩穩的站到了地上,但是因為頭上還蒙著麻袋,隻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老六”也不去管對方,抄起了地上的樹枝,開始從樹枝上卸下陷阱。
趙青禾這時候也看清楚了,這個陷阱很簡單,就是一截五十公分長短的線繩,兩端各綁成了一個疙瘩,疙瘩上還綁著好多根羽毛,就是不知道是用什麼東西固定的。
繩子並沒有在樹枝上係成死結,從“老六”卸下陷阱的動作來看,這一截線繩應該是被拋投上去的,就像投索一樣,使了個巧勁纏繞到了樹枝上,越用力就纏得越緊。
卸掉了陷阱,“老六”順手把線繩裝進了口袋,抓著樹枝站起身,扔到了樹乾下麵,一回頭看到趙青禾正看著他,有些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不過,這次是他有些想多了。
趙青禾隻是視線一直在他身上,沒來得及挪開,並不是對他的動作有啥想法。
兩個人大眼看小眼了半天,趙青禾才反應過來,用下巴點了點地上的金雕,示意對方把麻袋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