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輕輕地拍了拍趙二妞的毛腦袋,提溜著八一步槍站了起來,伸著頭踮著腳照著趙老爹的方向看。
十幾米的距離,他能感受到趙老爹還在原地,但是沒有任何動靜傳來,也沒有任何光亮。
看來,趙老爹對他的判斷很有自信。
天黑路滑,情況不明,這種時候最怕有人自作主張,有不同意見的做法發生。
趙青禾深吸一口氣,對著父親的方向,低沉而有力地喊著
“爹?那邊動靜不對。”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趙老爹那邊有了回應,一道手電筒的光亮了起來,對著趙青禾這裡畫起了圈圈。
“消停點等著。”
不論是光亮畫圈,還是趙老爹說的話,都表示了設伏設卡還要繼續。
趙青禾重新坐回了西瓜石頭上,仍然把槍靠在肩膀上。
不過這一次,他再也沒有心情擼大貓了,不僅耳朵在努力地聽著動靜,眼睛也死死地盯著黑暗。
很多人都有這種經曆,當非常關注一件即將發生的事情時,時間會過得很慢,也會過得很快。
趙青禾很快就對時間失去了感知,隻是幻想著黑暗中可能發生地種種,完全沒有發現,在這麼寒冷的夜晚,自己的額頭已經沁了一層汗珠子。
黑暗中,再也沒有傳出狗叫聲,連人們的喊叫聲也少了很多,隻能若有若無地感受到大地的震撼感。
突然,一道橘色的光亮,直直地照在山腳的山路上。
是趙老爹。
是他在用手電筒。
是他在用手電筒給趙青禾和張大軍打信號。
手電筒的光亮照下來的時候,山路上十幾個行走的身影就被照了出來。
隨著光亮亮起,趙青禾也“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站起來的同時完成了掬槍關保險的動作。
被手電筒光線照出來的身影,正是他們苦等了半夜的偷豬賊,一群體態嶙峋的紅狗子。
也難怪大地的震撼感變小了。
趙青禾半眯著眼睛,看著這些畜牲,用輕抬腳輕放腳的姿勢趕路,隻剩下幾頭圓骨碌的家養豬,沒輕沒重的倒騰著四條斷腿。
一個手電筒的光亮有限,加上這些畜牲還在五六十米之外。
一開始被光亮照到的時候,十幾頭紅狗子慌亂了一下,不過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開始朝著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分散。
趙青禾也適時地打開了手電筒,用光亮追上了兩個離得近紅狗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些家養豬是被紅狗子趕著走的。
兩個紅狗子一左一右的,把圓骨碌的家養豬夾在中間,兩根掃把一樣的大尾巴,輪流地拍打著家養豬的屁股,驅趕著對方跟隨著紅狗子前進。
每當家養豬不配合,想要停下來,或者調轉頭往其他方向,兩個紅狗子夾一頭家養豬的隊形就會稍微混亂一下,不過很快就以家養豬慘叫兩聲,繼續跟著紅狗子前進結束。
趙青禾瞪大了眼睛,才發現原因所在。
原來家養豬兩個蒲扇一樣的大耳朵,被兩隻紅狗子分彆咬在嘴裡,每當家養豬想要掙紮的時候,不但大耳朵會被咬得更近,還會把傷口掙住,最後在疼痛的趨勢下,不得不跟隨著紅狗子移動。
趙青禾咂吧了一下嘴,一句“我上早八”差點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