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禾的聲音不大不小,問出了他心中的疑問
“空氣中的味道,確實是血腥味和腐臭味,源頭肯定是劉叔你說的那個旱坑塘,不過,我在這裡麵,還聞到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
他的眼神開始變得銳利起來,一邊說,眼神一邊一動不動盯在劉支書身上。
“不知道劉叔你有沒有聞到,空氣中還有一股新鮮血液的味道,就和咱們在山林裡宰殺獵物一樣。”
從去年秋天返回白山黑水開始,趙青禾幾乎每天都要進山巡山,打到的獵物也不計其數,現場處理獵物的手法,也從生澀變得嫻熟。
處理獵物最關鍵的,就是要趕快放掉它們的汙血,這是最能影響獵物品質的步驟。
所以,他幾乎每天都能聞到新鮮血液的氣味,心態也因為司空見慣而變得毫無波瀾。
人就是這樣,一旦對某種事物非常熟悉了,就會變得熟視無睹。
剛剛在屋外,趙青禾雖然聞到了空氣中有新鮮血液的味道,但是一時間沒能想起來。
這句問話一出口,屋子裡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炕桌旁邊的四個人,突然就沒有了動靜,不知道是在思考這個問題,還是在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四個人的方位,是趙老爹背靠窗戶坐在南邊,對麵坐的是張大軍;劉支書作為主家,坐在東邊靠著炕勤,他的對麵坐的是趙青禾。
半晌,趙老爹和劉支書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吸了一口氣,兩人撐著桌子就要往起站。
這時,裡屋的門簾一下被撩開了,劉家嬸子側著身子進了屋,手裡還端著一盆雞蛋湯,散發出酸酸的醋香味道。
看到已經站起了身子的趙老爹和劉支書,劉家嬸子顧不得把雞蛋湯盆子放下,驚訝地問
“咿呀,當家的,趙老哥,你們著急忙慌的要乾啥,俺剛把鹹雞蛋湯燒好,喝了雞蛋湯再說吧。”
趙老爹一邊往腳上蹬鞋子,一邊擺著手,說
“顧不上了,俺們得出去巡一圈。”
劉支書已經把鞋子在腳上套好,語氣嫌棄地說
“去去去,老娘們彪得很,伸頭就能聞到的血腥味,哪還顧得上吃喝,沒準哪裡就鬨了人命。”
聽到趙老爹和劉支書這麼說,趙青禾和張大軍才反應過來。
這新鮮血液的味道,肯定是有啥生靈流了大量的鮮血。
連日的陰雨加上積雪融化,根本就不會有人進山放炮,就算有人殺雞宰鵝,也不會整得滿楊劉屯都是鮮血的氣味。
雖說現在民心純樸,那也有很小的可能,是發生了啥傷人殺人的命案。
並且從這漫出來的氣味,如果真的有人命案,就不是一兩個人的鮮血能做到的。
讓屋裡的人沒想到的是,劉家嬸子聽了劉支書的話,剛剛緊張起來的表情,一下就完全放鬆了。
她“咯咯咯”地笑著,一邊笑一邊走,把雞蛋湯放到了炕桌上。
還是劉支書被她笑得不耐煩了,粗聲粗氣地說
“說你個老娘們彪,你就當著趙老哥的麵撒潑,你在這笑個啥,咯咯咯跟個老母雞一樣。”
劉家嬸子終於停住了笑,對著自家男人翻了翻白眼,然後看向了趙老爹,微笑著說